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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你还好吧?”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没有出声,仍旧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不过,我能看得出,他马上就要憋不住了,甚至可以说,已经临近崩溃了。等快走到男生宿舍楼下时,他突然加快了脚步,我赶紧跟了上去,还没等我跟上呢,他竟然又突然跑了起来,我纳了闷儿了,他跑什么呀,心想,难不成他想赶紧跑到宿舍大哭一场,一想到这儿,我就没再跟上去,任由他跑去吧。可没等他跑多久,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他跑的方向不对,他怎么冲操场跑去了,我想都没想,赶紧玩命地追了上去。
等追到操场上时,老魏忽然停住了脚步,我也赶紧停了下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迎着寒冷的月光,静静地看着老魏弓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不一会儿,他开始嘶声裂肺地大喊起来,喊声中夹杂着抽泣。我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哭,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这么一个大男生。或许,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静静地站在这儿听他喊,听他哭,听他哭声中那无尽的抱怨与委屈。哭了好一会儿,他又跑到了操场的一处围墙旁,一边踹着墙嘴里一边骂着:”去他妈的分数,去他妈的高考,老子他妈不干了,老子不稀罕!“一连大骂了好几遍之后,他又开始紧攥拳头锤着墙大哭起来。眼看着泪水布满了他整个脸颊,在寒冷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通透明亮,有如无数把透明的飞刀插入我的心脏,而我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我一直想劝劝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生怕说错什么,又给他火上浇油。思来想去,我也只能在这儿默默地看着他了。当人在痛哭时,或许并不需要轻声细语的安慰,尤其是在特别安静的环境下,因为他或许只是想畅快淋漓地哭出来,然后就是能有个人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无需多言,只是静静地陪着就好。
然而安静从来都只是暂时的,迟早都会被打破。正当我的心情被老魏的哭声牵动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至于吗?有用吗?”循着声音看去,从黑乎乎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我仔细一看,很是吃惊,竟然是张晓凡。
“我去,吓我一跳,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儿啊?”我瞪大眼睛问道。
“你们俩不也在这儿吗。”张晓凡一脸阴郁地说道。
张晓凡的话我向来都不知道怎么去接,我没有再回他,而是转头看向了老魏。说来也奇怪,张晓凡这突然一出现,老魏似乎开始渐渐停止了哭泣,当然,也可能只是恰巧老魏已经哭完了,心里好受些了。此时,老魏也直勾勾地看着张晓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现实就是这样,哭有什么用?”张晓凡又继续淡淡地说道。
其实张晓凡说的对,哭确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老魏肯定是因为心中的委屈憋了好久,最终实在憋不出了,所以才放声大哭起来。于是,我赶紧示意张晓凡少说两句。然而,张晓凡似乎并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张晓凡了,他的性格真的是越来越怪了,从他康复回来之后,性格真是变化无常啊,刚回来那一段时间,跟我和老魏关系也挺不错的,起码时不时还能开个玩笑。可他现在这个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毫无感情色彩。他往老魏跟前走了两步,看样子,又要打算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