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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乐说:“......”
张姐说:“小刘。”
刘哥说:“姐,啥事?”
张姐说:“你赶紧给刘老二那打电话订桌,快点,现在还是剔牙的时候?今晚咱开饯行会欢送欢送。”
刘哥说:“几桌?”
张姐说:“最近风头紧,点到为止。”
刘哥说:“两桌?”
张姐抱胸,思考着。
刘哥说:“电话通了。喂,老二哥啊?今晚我们去你那整一顿,几桌?我问问,张姐,订几桌?”
张姐说:“一桌。”
刘哥说:“啊,我们就订一桌,七点半的,啊,要啥规模啊?我问问,张姐,要啥规模?”
张姐说:“小聚会,就小规模。”
刘哥说:“啊,行,就来个小规模的,好,这不之前没空吗,诶,好好好,你儿子要生了?哎呀,一样一样嘛,不都是你儿子的吗,还能落到别家去?哈哈哈,恭喜恭喜,诶,好好好......”
有人说:“又去刘老二那吃牛鞭,吃完身子骚得不行。”
有人说:“不骚哪会想去补?”
胡乐猛地起身,剧烈咳嗽起来,甚至要喘不过气,要把肺给吐出。全力深呼吸几口,在心里给自己暗示,这阵咳嗽才缓和下来。最后抹把眼泪,再稳稳心神,这才好转。
条子没有午睡习惯,看胡乐从房里走出来,说:“老胡你咋啦,咳那么厉害。”
胡乐说:“睡觉嗓子太干,就容易咳嗽。”
条子说:“正好你醒了,再过半小时我们就出发。”
胡乐说:“妈的,水桶的水呢。”
条子说:“这桶水早没了,你忘啦,上一桶水买回放了一个月没喝完,这段时间也没人待在屋里,要喝水就拿开水壶烧。”
胡乐又干咳几声,咽着口水,觉得喉咙里有东西卡着。
胡乐说:“等不了。”
他走到厕所,打开水龙头,拿口盅接一杯生水喝下。在这的晚秋,自来水早已变得冰凉,胡乐觉得自己肚子里像是塞进铁块,这么一想,正喝着水的嘴也尝出用舌头舔不锈钢的味道。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
胡乐抬头看了看头顶那块红边镜子,背面写着“吉祥如意”四个花体字,拿到手里,看着略显颓靡的自己,觉得自己太黑,觉得自己眼角耷拉下去抬不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奇妙。记不得是几周前,自己虽然觉得那么活着不快活,但仍是体面。每天早上早起,在厕所洗头,把头发吹干,梳好背头,又抹发油,喷发胶。身上的西装虽是大市场批发部买的一百五一套的职业装,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再穿上那双把自己所有白袜子都染黑了的皮鞋,手里提着公文包,怎样都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好青年。公司楼下的烧饼摊老板娘也喜欢他,虽然从没有过交流,但他知道,每次老板娘都把饼皮匀得比别人的厚,料也放得足。打电话和家里父母说,他们高兴,逢人就说自己儿子在大城市工作,收入高,生活水平好,真是祖坟冒青烟,菩萨保佑。
他自己也觉得好,至少不用像那些个去给汽修店当学徒的同学那样辛苦,不像那些个成天在酒吧夜店鬼混的人那样没用。自己人生像这样也无妨,说到底,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得选,好的大公司自己根本不可能进去,创业没能力,这里小虽小,工资也低,但太适合自己的理想乡——况且,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升职加薪,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