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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爱与时光(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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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摩做梦也没想到,臣民眼中的他与悉多居然有如此不堪,而且这种想法的人似乎也不在少数。或许是罗波耶的行为太令人匪夷所思,或是因为低估了悉多的忠贞,更可能是因为在楞伽战役中死去了太多的人,而活着的人将亲友逝去的悲痛全部都化作了对战争起因悉多的怨恨。罗摩当下感觉到内心的怀疑和不安,担心他的妻子可能真的受到了玷污,而他自己已经毁坏了世人应当遵循的道德准则。更可悲的是许多朝中的元老大臣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只是碍于罗摩王的情面没有当众揭穿。事实上,已有不少极端的民众甚至认为悉多当时未选择自尽,就足以证实其不贞。而不贞之人又如何能厚着脸皮与他们崇拜的圣君罗摩生活在一起。另一方面,对自己妻子不贞行径不管不顾,纵容罪恶的罗摩又如何指引大家走向幸福美好的理想生活。
  得知这些风言风语的罗摩从此过上了郁郁寡欢的生活,一面是他珍爱的妻子,一面是他理想的道德原则,他无法取舍。眼见丈夫心神憔悴并对自己日益冷淡,心细如发的悉多渐渐在众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个夜晚,挺着大肚子的悉多告诉罗摩她从未做出对不起罗摩的行径,罗波耶自始至终也未逼迫过她。罗摩流着泪坦言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妻子,但却无法堵住悠悠之口与闲言碎语。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内心的煎熬可要比打败魔王罗波耶困难多得多。
  悉多惨淡一笑,却依旧温柔的安慰丈夫,或许此生他们注定无法朝夕相伴。罗摩应该履行他圣君的职责,为人民树立模范与信仰。而她则将于未出生的孩子回到他们过去的隐居的弹宅迦森林,当然还是要以流放的名义。这样即维护了丈夫崇高的正法形象,也堵住了百姓的悠悠之口。罗摩如同孩子一般在悉多怀中哭泣,他不忍心让妻子再次经历如此磨难,更不希望两人因此分离。悉多却凄然的说道:对于真正相爱的两个人,距离真的不是问题。爱的本质从来就不是把两个人无时无刻的绑在一起,而是相互成全。
  罗波耶曾经的预言还是应验了,罗摩最终还是选择贯彻了他的正法,在众人面前放逐了身怀六甲的悉多。罗什曼那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对兄长发火。但从兄长与大嫂默契而又悲伤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罗摩与悉多的牺牲与痛苦,以及他们难言的苦衷,而这些才是人生常态。
  就这样,悉多回到了森林,只是这次再也没有罗摩与罗什曼那陪伴。她默默接受了她与罗摩命中注定的宿命。作为世人眼中的模范圣君,罗摩需要把这个世界上重视的优先级给了别的东西,比如他的正法,他的子民,而她终究不是他的优先级。好在林中善良的蚁蛭仙人对她施以援手,渡过了开始最艰难的时光。她艰难的生下两个儿子俱舍与罗婆,并尽力抚养他们长大成人,为他们讲述罗摩衍那的故事,只是故事的结尾,男主罗摩给与他们母亲同名同姓的女主悉多办了一场火祭用来证明她的纯洁。当然,悉多赤脚穿过了火焰而未受伤害,从此幸福与罗摩生活在一起。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罗摩在好友哈奴曼的陪同下也回到了弹宅迦森林。他终身未再续弦,并已将王位还给弟弟婆罗多,阿逾陀王国则成为了当时二分时代婆罗洲最为璀璨的明珠。他不顾自己老迈的身躯,大声呼喊着悉多的名字,却忍不住连连咳嗽。正当他摇摇晃晃气力不支即将摔倒,两双年轻有力的手将其牢牢地扶住,正是他素未谋面的儿子。而在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仍在那花丛中静静的站立着,她不正是罗摩朝思暮想的悉多。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初逢,只是两人都已不再年轻。悉多缓缓的转过头,岁月的痕迹已爬满了她过去娇美的脸庞,曾经傲人的长发中也早已布满了缕缕青丝,只有那双眼睛还像过去那样美丽温柔,却也少了些许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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