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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的新家在一堆让人觉得不透风的居民楼中间,很有人们想象中男女偷情应有的隐秘感。张自新大概很喜欢这里,他每次去都会带着微笑,陈红有时在家,有时不在。
每次去时,张自新都会带上一份礼物。就像父母下班时带给孩子的礼物那样,往往是一些简单的小玩意,但却由于送礼物的人很了解对方的心思所以总能讨来对方的欢笑。
他今天带了个木梳,深褐色的梳子因梳子末端的雕花凤凰而显得高端,正合陈红的心意。她拿着梳子,感到喜欢的同时也有些挫败,她觉得自己太不争气。她知道张自新做这些为的就是讨自己的欢心,她曾以为在经历了前夫这么久的折磨之后自己的心会像一块铁板,她以为自己可以在张自新的任何攻势下保持平静,可每次张自新送给她的礼物都能令她开心。
这次又不例外,她靠着枕头,把双手放在胸前的被子上,静静地端详着木梳,她在胸前慢慢地转动着木梳,一遍又一遍地看上面的雕花,不住地轻轻抚摸着它。
张自新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头静静欣赏着陈红的神情,他想他可以报复她也可以就这样和她长久地在一起,甚至可以和原本的妻子离婚以后和她好好生活,不过最后那种并不像他会想做的事,不过这些都取决于他,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当然,他实际上能做的有限,但这样的自由已经足够了,他时时刻刻都可以放松。他想到之前报复陈红的想法,现在他又觉得无所谓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必坚持自己之前产生的一个想法。
陈红已经和他对视有一会儿了,他这才回过神来,他不担心陈红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因为知道了也无所谓,陈红会和他在一起主要是因为他的钱,只要他还有钱就好。他突然愣住了,陈红是因为钱吗?他想起来自己和她的相识,她那天同意做自己二奶时具体是什么反应,他想不起来了,他想强迫自己回忆那件事,可那晚的酒精终究是起了作用,这让张自新很苦恼,他甚至开始担心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过他有多希望得到一个人真正的完整的爱。他似乎出来没有过那样的东西,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的父母是自私而懒惰的,他们给张自新的爱并不包括无条件的爱,甚至可以说他们给张自新的任何一点爱都有着严苛的条件,当然,他们也会在心情好的时候抽空爱一爱他,之后沉浸在自己作为父母是如此无私而负责的得意中难以自拔。可他们给的似乎从来都不是张自新需要的。
他们像孩子一样不现实,像孩子一样不主动,但却是张自新家里所有的大人。这迫使张自新从小就把自己当成大人,他不能奢求别人的关心,因为得到的是伤痛,在被父母伤害过太多次之后,他会为希望得到别人关心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而害怕,他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心慌意乱,所以他从来不去期待,这也导致他这样的心理障碍留到了陈红看完木梳看向他的时候。
他又开始呼吸急促了,他在害怕,可他以为这说明他对陈红动了心。他刚刚还在为自己的自由而欣悦,现在便发现自己对一个女人动心了。于是他沿着刚才的想法继续想,他想,他真的可以考虑和陈红好好过日子了。可是他不确定陈红是否真的爱他,这令他愈发地心慌意乱了,如果是平时,单从陈红没有问他在想什么这一点他就可以断定她在演戏,可他现在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从小聪明的张自新现在第一次成了一个傻子,窗外的月光也白痴似的照进屋里,陈红拉开了一点窗帘,他们躺在床上可以看到一小片天空里刚好有月亮。
月光多美啊,这座城市此时都笼罩在这样明亮的月光下吧,张自新想着,他恍惚间觉得这样的月光很纯洁,连带地,他默认陈红很纯洁,于是他得到结论,陈红爱他。
下一刻他便为自己刚刚的逻辑而震惊了,他想,这下不管陈红是否爱自己,自己都可以确定自己爱她了。既然如此,既然这个女人对他已经如此重要,那何必再纠结于对方是否爱自己呢?他要做的很简单,他要让故事的结局这样写,陈红爱着张自新,张自新也爱着陈红。
这样想着,他又回过神来看向和自己对视的陈红,他轻轻把她拉回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说:“我爱你。”
陈红想不通,张自新怎么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动她,但结果对她是有利的。因为这让她想起在铁皮房里的虚与委蛇和饱受折磨,把她从刚刚那个木梳的兴奋里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