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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只感觉到明显的头痛，好似有两只麻雀在脑中来回扑腾，因为头骨的限制，两只麻雀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碰壁，而每一次撞击都让史密斯浑身一颤。
这恐怕是每一个药徒第二天都要经历的。
史密斯缓缓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灯让自己难以适应。
“该死的，迟早要换了这个破灯。”
史密斯小声地咒骂道。
“我们会考虑你的建议，如果经费允许的话。”
旁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的声音。
史密斯疑惑地转头看去，面前是一个眉毛浓厚，留着胡渣的中年男人，眼中的神色为岁月带来的薄膜所遮盖，让人捉摸不透。如果是在生活中，这一类人一定是史密斯最不愿打交道的，但更糟糕的还当属他穿着的警服。
“我不清楚你是否还能想得起来，但我们已经给你做过检查了。药检显示你吸食可卡因，并且很不幸，我们发现你是第二次被抓了，所以依规你至少要面临十五天的拘留。”
中年警官平静地说完，这让史密斯感到愤怒。他从不能理解，为何告知别人这类消息时他们可以如此平静，无论是这位警官，还是在医院面无表情说出“你的情况很严重”的医生。
“和我一起的人呢？”
史密斯问道。
“这是另一回事。”
中年警官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史密斯更感到烦躁和不安。
“我们远远看到你们是三个人走在一起，但和你们同行的女人看到我们转头就走了。另外一个男人因为没有涉嫌吸毒，所以我们简单询问了情况，但他正在大厅等你。现在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下同行女子的信息，首先我要告知你，如果你拒不配合或提供虚假信息，将会涉及妨害公务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明白了吗？”
没有表情，没有表情，还是没有表情！甚至连语调都没有变化，史密斯简直感觉快要发疯了。
沉默了三十秒，警官似乎并没有要立刻得到答案的打算，只是一边盯着史密斯，一边喝着茶缸里的茶，他的喉咙随着吞咽茶水而有节奏地起伏，就像流动的山峦，史密斯想着。
史密斯渐渐感到清醒，他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可能审讯区是仅次于医院消毒频率最高的公共场所，因为这里往往充斥着酒精、毒品和呕吐物，他不知道自己昨夜是否也如此狼狈。
史密斯向警官描述了当晚的情形，女友是第一次被传唤，终究是警告为主，和自己可不一样。
“我要被拘留多久？”
史密斯询问道。
“由于你这是第二次，处以十五日的行政拘留处罚。当然之后会转由社区监管，如果出现复吸情况需要强制戒毒，那就是两年期限了。”
“我能和我的朋友说句话吗？”
史密斯问。
“可以，我把他带进来。”
警官说完站起身，由于动作过大碰到椅子，椅脚和地面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史密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大概过了三十秒，树走了进来，严重的黑眼圈代表他昨夜没有合眼。他身上强烈的烟味和审讯区的消毒水味融合在一起，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不像是黑与白，倒像是深红色和淡蓝色。
“真糟糕。”
树首先开口。
“确实。”
史密斯回答。
“也算给你一个教训，不然那东西迟早会毁了你。”
“我的女朋友呢？”
“如果她从昨夜一直跑到现在，可能已经到AH了。”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那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不知道。”
“我母亲那里。”
“我会帮你处理的。”
“谢谢，车钥匙在家里的柜子里，家门钥匙麻烦找管理员要一下。”
“嗯，放心吧。”
简单的拥抱后，树走出了审讯区。
“聊完了？”
中年警官碰到了正好走出门的树。
“是。”
树回答。
“我看你昨晚那个样子，还以为你们要聊很久呢。”
“该说的也说了，谢谢你们的工作。”
树说完走出了派出所。
史密斯则在下午被送去了拘留所，远离了他所厌恶的消毒水气味，毕竟拘留所是没有消毒水的，因为那里没有酒精、毒品和呕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