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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察觉出来,刚才的穷追不舍、依依不挠的对抗折磨已经在不经意间结束了。婆娑的朦胧中,是毛琪琪如慈母般的微笑。
“嗯,我不逼你啦,房子首付的钱咱们一起出吧。”毛琪琪眼眶湿润,怜悯的用手指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唉,男人的泪啊!”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快疯掉了,没有能力再跟你一起,都是我的问题……”我梗咽,泪水喷涌而出,肆无忌惮毫不避讳哭喊。
我的泪水不是乞怜她的同情与宽恕,这段感情让我心力交瘁。为什么?不就是见个女儿。为什么?一定要我超出承受力再买一套新房子,就这!成为了过不下去的理由了?此刻的我就像平时在家肆无忌惮的裸体和放屁打嗝一样,没有想过掩饰脆弱,任由情绪像挣脱堤坝的洪水一样随意奔流。是的,是我能力不够,是我没有钱,是我该活受这种罪;她何尝不是呢,一个人跨越千里,只身来到广东,她想要一个安稳的理想的家和一个完完全全把她捧在手心的男人,这有错吗?
“嗯,以后一起努力呗。”她的声音温柔的像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我反射般的摇了摇头:“不了,我受不了了,结束吧!”我抽搐着。
“……哦,明天要去医院是吗?”她怔住了,出乎了意料;这是第一次我明确的拒绝了她。
2022年6月的这一晚,当我写到这段往事时,当时的绝望在此刻依然隐隐作痛。我不太愿意回想起当天的一幕幕细节,我内心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以上帝的视角去回顾往事。历历在目的回忆,折磨着我,我甚至无法神志清醒的把感受化作文字。日更两千字的写作,到了这里卡住写不下去了,陷在悔恨的往事中不得自拔。
第二天早高峰,匆匆忙忙的人们在奔赴不同的岗位,十字路口的黄灯即将闪过红灯,还冲过去了几辆搭着背书包小朋友的摩托车。毛琪琪带上了前天收拾好的衣物和孕检报告,安静的坐在后排。如果悲欢离合是必须要经历和承受的,那么今天注定是我人生当中挥之不去的灰暗。
还是那个当班把守的保安大哥,还是那个‘钻甲’收费员。默默的,我们上了这一部一个月前收住脚步没跨进去的电梯。主治是一名看样子只有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女医生,她熟练的拿过来一叠告知书,一页一页的让我们签名,这是多少次经验总结,为了提高效率而跳过的程式化的入院流程。唯独在那一页说明‘引产风险’的页面停住了,医生平静的说完可能出现的情况,说到了终止妊娠可能会失败,引产出来的胎儿有可能存活……
再也忍不住了,我们泪水哗哗的往下流,我使劲抓住了毛琪琪的手。
“嗯,你们商量好吧,哪怕现在签了这个字,还没吃药之前,你们都可以反悔的。”医生走了。
“你回去工作吧,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我自己在这里也行。”她倔强的擦了擦不止流出来的泪水。
到底是如何走出这家医院的,我忘了。我只记得我站在汽车旁边,抽了3根烟,又过了十分钟,我擦干泪水打通了在医院病床上毛琪琪的电话。
“太可怜了~”才开了头,就呜咽的说不下去了,“我们回家吧~”
我扶着毛琪琪走出了这个医院。恻隐之心击溃了我们的防线,也保住了这个命运多舛的娃。
祈祷!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