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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望无际的水田，找不准自己那片，掰苞米第二年把人家的几穗掰下，小时干活妈妈喜欢让我守一边，做操列队总是站在第一排，小学一年被同学挤得掉坑里，上厕所解不开带子，年级女孩告诉不能在一起走，六年要掉到垃圾坑，手支在坑壁上，手腕肿得痛得，抹了草灰；上课老师扔粉笔头，真不准，想打同桌，扔到我脑门，痛了、急了；初中住宿了，在小店里吃麻花，脑子里还是老师唾沫星子乱飞地讲着沁园春雪，厨师站在锅台上炒着酸菜，围着圈、大家吃一桶玉米粥。记得急着回家，拦住货车，一文不名搭车，或坐客车下车取钱再来给票，或在雪地里骑着自行车，顶风冒雪、翻山越岭霍霍地回家。
高一了，到更远方，发小送到站台，怕我被欺负；军训踢正步，左右分不清；读书，看不清黑板混了一年，高总想着离开。
第一次车间里的徒四壁；独身的孤寂；女性相处的尴尬，小美女家平房，是砖地，地面起包，送了几袋沙子……更多的是脚打后脑勺的跑银行。
厂里参加公益劳动，修路，在厂区里修草坪，清除边沟两侧垃圾。锅炉工都有证，开始考证。
我的任务是提钱存钱。或到各银行接柜办理银行汇兑手续，到信贷员办理借贷款。当时都拿现金，附近的厂子，有的金柜被撬了，整柜子被扔到了外面，有的里通外合，在屋里被人暴了头，我的柜子也被人霍霍了，副科长的笔和几十块钱被人合法占有了，早上来的时候厂里的工作服垫在了地上。警察来了，刷了朱砂，并案侦查。真正的柜子是在小美女的屋里，到她屋里总能闻到一股洗发水的味道，因为厂里都有浴室，一见面总是脸红红的，有几次还坐上小摩托，还坐小车到温泉去，反正天天能看到，但每次都是匆匆，放好折，取好钱就走，这次用上了，声东击西……
家距离单位有一段距离，早上到储蓄所取钱，钱就放在车筐里，那段时间总有抢钱的。也总能遇到金店的老板夫妻，问您是干啥的，同事揽储也用过钱，钱放在他手里，拿着钱，去看人打牌。点钞是哥哥教得，我小时候的钱很多都被借去了，点钞不是点炮，要点出响，还有四指连动，算盘是普六，快到能手，算盘老师最好当，左手握笔，右手带盘，预备开始就一节课。还好都相安无事，至今想来，可能是假皮夹克起了作用，爸爸给买的，到政府，因为我们企业的钱有段时间怕人封户，借个账户存，有几次跟着老板的车，总到那儿去，大姐说，最好整身真的。食堂吃的就是海带土豆，白菜豆腐，天天这样，在外面吃得最好的就是饺子，真香。最慰劳自己的就是５元钱一碗羊汤，再加１元馒头。
企业是国企，带LN省字样，但资金很紧张，号称是四大家族，季节性缺血，每到开工资时，就要办理担保，和下属企业做担保，到银行去办理贷款，那时还没有授信额度，用的还有托收、委托，商业承兑和银行承兑也经常办，本票也有，但很少。抹账很多，企业没钱，看老板，抹账，角债抵来什么就抹什么，有的给煤老板了，有的抵货款了，银行就是展期，短期贷款，借新还旧，来要钱了，老板要有态度，一句妥活，信贷科长就红着鼻头，笑着，办理展期了。
也喝酒，骑着摩托撞到门卫的岗楼了，保卫科长给端来糖水，昏天黑地，不知道几点。
但那时总觉得企业的利润要涵盖折旧，天天的借款，一天天地难以维继，管理出现了问题。
那以后就离开这个单位了。后来企业零拍卖，利润原来被老板抽血了，政府又回购，辗转生存下来了。
到饭厅，掀开保温盖，快捷酒店的早餐一般，比前二天吃得好些，不只有馒头和粥、咸菜这样，隔位就餐。背起行囊，独自行驶在城市的街道，快到单位了，抬起手，看着表，八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