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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我摘掉头盔，靠在驾驶舱的靠背上，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贴着身体，放松下来的肌肉传来冰凉的疼痛感。
操控台的光线熄灭了，在只属于我的黑暗中，时间的流逝也不再明确。
直到舱门向前移开，我抬起头，看到埃洛站在舱门旁边。
“你还好吗？”她穿着那件风衣，像一团雾在灰色的逆光里轻轻飘动。
我从狭窄的驾驶舱里爬出来，身体比想象中更无力，只是站着就很困难。
她伸出手扶住我的肩，几台新的探照灯被安装在靠近顶棚的墙壁上，很多人在混乱的大厅里救助伤员和搜寻武器。
明亮的灯光均匀地照亮建筑，这里已经变成废墟，到处是弹孔，地面布满裂痕，混凝土从被打碎的墙壁上崩落，裸露的钢筋挂着沾满血的内脏。
“埃洛，外面的敌人清理掉了吗？”克瑞丝从废墟里走过来，她的防护服沾满灰尘，破损的地方被血染红。
“对，我们把它们引诱到预设的反机甲阵地，然后用电磁炮击毁它们。你受伤了？”埃洛跳下机甲，轻柔地抓住她的手腕。
“我没事，别管这些了。为什么天堂人的机甲会找到这里？如果信号干扰装置正常工作，他们不应该获得这样精确的位置信息。”克瑞丝推开埃洛的手，她的目光扫过埃洛，虽然只有一瞬间，我还是能感到，她的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在离开前我检查过了，信号干扰装置没问题。”埃洛看着坍塌的通道说。
“那应该是天堂的科技发展了。这几年量子通讯技术发展很快，很可能又搞出什么新设备。那个定位器让我看看。”
“踩碎了。”
“……好吧。发现定位器是应该立刻销毁。”克瑞丝踢着地上的石块，有石块撞在猎杀者的底部，发出微弱的声音，“现在怎么做？”
“敌人的第二次进攻很快就会来，可能是机甲，也可能是带核弹头的导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龙套丙。”
“长官！”一个穿迷彩步兵服的人迅速走过来。
“告诉他们，遗弃所有损坏的重型装备，不需要拆解零件，我们要尽快离开。”
“明白了。”龙套丙向还在工作的人跑去。
很快一些可折叠的梯子从屋顶被放下来，悬在贴近墙壁的地方。
士兵们停止工作，利用梯子撤离。他们在墙壁上敏捷地跳跃，很快就达到了屋顶，梯子更像是一种辅助。
“需要帮助吗？”埃洛背起克瑞丝走向梯子，忽然回过头对我说。
克瑞丝的手绕到埃洛的胸口向上一点的位置，她的脸贴着埃洛被头发覆盖的脖子，透过发梢间的空隙，可以看到克瑞丝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这个表情在百合小本本中很常见。
是这样啊。我看向遥远的天空，然后摇了摇头。
埃洛沿着梯子向上爬，尽管背着克瑞丝，她的动作比多数士兵更迅速更轻盈。
还留在大厅里的人不多了。我找到一个空闲的梯子，通过它向上移动。
从高处向下看，大厅的废墟随着梯子的晃动变得模糊。
我用力抓住套在绳子上的金属管，渗出的汗水让皮肤变得很滑，身体在虚弱地发抖，指尖的触感变得麻木。
这不算什么，我想，而且机械手也会帮助我。
最终我爬到屋顶，外面是广阔的沙漠，沙丘的影子浮动着，在黯淡的天幕下像一片粘稠的积水。
水汽在空中凝结成薄雾，带着铁锈一样的冰冷。
屋顶与地面高度相同，上面还涂着沙漠风格的涂装。
埃洛站在屋顶缺口的边缘，她的背后有一支很长的车队，由较多的装甲车、步兵战车和少量的坦克组成。
“努力了呢。”埃洛轻柔地搓了搓我的头发，转身向最近的一辆轻型装甲车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她帮我打开后排的车门，我走进去，坐在简陋的座位上。
车门被关上了，我才发现克瑞丝也在旁边，带着防护服的头盔。
“各车组注意，检查通讯。”埃洛走到驾驶位上，拿起挂在车顶的对讲机说。
“检查通讯。”“检查通讯。”……
连续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电磁波过滤掉它们的特点，只剩下同样的僵硬。
“走吧。”埃洛扔下对讲机，启动了车辆。
灯光刺破黑暗，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车队启动了。车轮扬起的沙土，侵染着寂静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