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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让,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要隐遁在这山里么?」
「为了静心修行棋道。」
与往日慢慢的讲解不同,白玄明今日落子飞快,像是急着要摆完这一局。
「那是体面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我们在躲。」
「躲?」
许让有些吃惊,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没错,我们在躲的人,从根源上讲,还是你的师叔师伯,师兄师姐。」
白玄明叹口气,双眼冷冷扫过四周:
「来不及讲了,你只需要记得,以后若是见了有修士施展法力时,身后出现一座宏伟宫殿,其中焚香拜神的,那都是要杀你……哼……」
话说至此,白玄明忽然闷哼一声,脸色苍白,手中飞快落下一子。
「玄明子……好久不见……。」
一阵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震得棋盘哗啦啦响。
「师父!」许让大惊,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不在那小院中,周遭一明一暗飞快闪动,外面的山川扭曲,巨树倒塌,瞬间又化为尘埃,了无痕迹,只有自己所坐的地方没有变化。
白玄明喷一口血箭在棋盘上,手中白子与莫名的力量对抗,缓缓落下,一时间镇住了棋局。
「师父!」
许让双眼血红,想要站起来到师父旁边,可白玄明扇子微落,将他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许让,拿好我交给你的那两颗棋子,保护好它们,不要被别人夺走!
这是我们一脉的传承,守住这两颗子,世间就仍有棋道,人间仍能安宁。不然,异界邪魔入侵,天下将临大劫!」
「师父,发生了什么?」
白玄明继续摆棋,另一只手不断挥动手中的扇子,似乎在与什么人对抗。可许让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影子晃动。
「故人来了,许让,对方落这一子,我也该行棋了。斧柯烂,山川改,人间千年!许让,这是我局中的最后一步棋,我要将你送去千年以后!」
随着他一声大喝,光与暗的交替更快,快到黑白的界限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化成混沌状,外面更是看不清楚。
白玄明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只有棋盘上的黑白更加分明。
日月无穷轮转,水火风雷切割着山川,塑造着地貌,一切都在霎那间变得面目全非,可是许让只能看到棋盘之上。
他也必须看着棋盘,师父要他记住这盘棋,他就一定要记住。
棋摆满了,玄明子消失不见。
许让恍然抬起头:
「师父?」
没有人回应。
「师父!师父,呜……你去哪儿了?师父!」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挂满了十二岁少年的面庞,耳边还残余着师父离去时的最后一句话:
「许让,我的好徒弟,烂柯之局仅余残篇,大伤你根基。你此去千年后,定要保重。切记每日勤加用功,于三年内通幽,不然将元气泄尽,一命呜呼。切记……切记……」
混沌重新分出了阴阳,黑夜与白天闪动地缓慢下来,忽然之间,一阵风从耳边刮过,耀眼的光从眼前射来,晃得他闭上了眼。
再睁开,面前的棋盘化成了石头,上面的棋子仍摆在原处。
桌上铭着一块金属牌,上刻「呕血谱」三字。
他抬起头,往远处看,只见许许多多的人穿了色彩缤纷的衣裳,在不远处走来走去,聊着莫名其妙的话,让他的耳中喧闹不已。
这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个小女孩,那女孩正看向他,神色中充斥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