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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全暗,街头已亮起夜灯,太子府府邸内仍是一片黑暗,当值的侍卫与仆从们沉默的站在夜色里。房中倒是点了灯,也仅仅几盏而已,用作最基本的照明。
在这样的光线中,思无涯的面目显得有些模糊。
然而,这不重要,反正伽月也看不清,看不清反而有看不清的好处,可以予人无形的胆量。
伽月将腰间的小纸包取出来,双手奉送至思无涯面前,如实交代了入府之前的那姓李的中年男人以及进府后那小厮的事。
“……奴婢从无加害殿下之心,今日坦诚一切,还请殿下恕罪。”
思无涯坐在轮椅中,苍白的手指从伽月掌心中拈起那小小纸包,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面上喜怒难辨。
“背弃原主之人,何以为信。”思无涯漫不经心道。
“奴婢只是百花楼一低微婢女,因得殿下相助,与太子府有所牵连,方被他们找上门来,在此之前,并不相识,便是他的姓,也是从那小厮口中方得知,奴与他们绝非一路人。”
伽月低眉垂眸,不敢抬头。
“他们是何方人士,意欲何为,奴婢不知。”伽月道,“但奴婢与殿下无冤无仇,殿下更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岂能恩将仇报,加害殿下?”
“奴婢一直忧心忡忡,今日方有机会向殿下坦诚心迹,还请殿下明鉴,请殿下恕罪。”
初秋的夜微有寒意,地砖泛凉,伽月却感到发热,心口快速的跳动着。
她说完,匍匐下去,额头轻磕地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思无涯指间把玩着小纸包,目光从伽月的脖颈掠过,而后是耳朵,脸颊。
“你的脸就是他们打的?”
“是。”
“啧。”
伽月无法判断这声“啧”的含义,只听思无涯声音在继续。
“你现在向孤坦诚,想得到什么呢?”思无涯含着抹温煦的笑,冷漠无情道,“就算现在孤饶你一命,你出去后,也难逃一死。”
言下之意,可不保你出府后平安无事。
“是。眼下出去,奴婢必死无疑,所以奴婢斗胆,想暂留府中,恳请殿下收留奴婢一段时间。日后必忠心不二,精心伺候殿下,以报殿下恩情。”
房内房外陷入同样的寂静,万籁俱寂,落针可闻。
烛火爆出颗小小的灯花,噼啪一声。
“留在府中?”
思无涯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个有趣的笑话:“别人都视太子府如洪水猛兽,避之如蛇蝎,你却想要留下来,哈哈哈哈哈。真是个奇妙的人儿,你可带给孤一个又一个意外呢,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伽月抿了抿唇,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上。
“可留在本府,说不定死的更快呢。”思无涯说。
伽月回道:“没有殿下,奴婢上回便已死在百花楼,如今的每一日都是多出来的,留在太子府,好歹能够苟活几日。”
“你倒实诚。”思无涯说。
思无涯手中仍拿着那把小刀,用刀背虚虚抵着下巴,烛火落在金瞳里,如同两簇冷焰。
冷焰中映照着伽月的身影。
女孩身量娇小且有些单薄,明明很怕,却强自镇定,声音带着自己不自知的轻颤,音色清而软,颤巍巍的,倒吐字清楚,不曾慌乱的语不成句。
只可惜,那双黑亮的泛着水光的眼睛低垂着,无法窥见其中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