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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遭，柳铭章对文庙彻底失望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六经之学只会让人变得愚钝。
所谓六经，是指《诗》、《书》、《礼》、《乐》、《易》、《春秋》，其中的《书》则包含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这四部，因此也被叫做“四书五经”。
之所以历代统治者要大力推崇四书五经，正是因为这九部大书，要么学而无用，要么劝人向善。
又或者说，是劝人无条件的牺牲和奉献。
例如那本《孟子》。
孟子曰：“虽千万人，吾往矣。”
对此，柳铭章还根据孟子的这句话，写下了一句千古名言，其言道：“虽千万碰瓷老人，吾扶矣！”
从这一句话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的浩然正气丝毫不输孟子。
只可惜，他那个时代基本没什么人信，否则他多半也是个圣人。
离开文庙以后，柳铭章继续向东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出市集时发现腹内空空，便找寻一家包点铺子坐下。
刚好这时错开了学子上学和官员上朝的时间，市集人流不多，真正的热闹恐怕还要等到午间过后，也就是下午两点左右那个吃点心的时间。
见难得来了客人，店家小二很是殷勤，柳铭章随口和他聊起当下开封府的民生情况。
只不过，市集这头悠然吃着早点，文庙那头却已经炸开了锅。
却说今日不知是个什么天，文庙中一向独树一帜的崇明学馆，竟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年轻学子在清谈辩难中完胜，让崇明三杰无半点还手之力。
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声闻整个文庙，其中有人信的，但也有人不信。
若是有心之人，一听便会知道这消息背后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毕竟对于文庙而言，名声在外的学馆能吸引到更多慕名而来的外乡学子。
又说古往今来同行如敌国，想通以后再来消遣这段内容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和听传消息的人不太一样，崇明学馆这边倒是进退两难，他们相当于是被那个名叫柳铭章的年轻人摆了一道，不想对方却在棋局略占上风的当口突然掀了桌子，眼前情况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学馆中对此事的看法主要分成了两派。
其中一派觉得柳铭章丝毫不给学馆面子，公然破坏了清谈的规矩，崇明学馆就按他说的那样，对外宣称是他输了清谈也未尝不可。
另一派则觉得，此人虽然嚣张跋扈，不尊礼数，内里确实有些才情，且不说他将来会不会一朝得志，反过头来记恨学馆今日辱他清谈胜负，光说其他学馆会不会就此事大做文章，这里头就是大大的麻烦，所以这一派主张对外宣称今日胜负未果，崇明学馆上下随时恭候那位柳姓学子再次上门挑战。
其实不难看出，第二种策略应该是最合适的。
若是崇明学馆对外宣称清谈胜负未分，立下他日再战的约定，在彰显了学馆方面足够大气的同时，还衬托了那名柳姓学子十足的小心眼。
毕竟是他先拂袖而去，在场诸多学子都亲眼所见，其他学馆再怎么推波助澜，孰是孰非也自然会有一番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