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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身居高位还能为天下百姓着想,铭章深感钦佩。只是,王相可曾想过‘树高靡阴,独木不林’的道理?”
对于王曾的说法,柳铭章大部分是不服的。
在他看来,若是没有那一个个愿意为国捐躯的将士,便是再好的战略也无法实施。
若是不能将这些牺牲的捕快大肆表彰,把他们当做烈士,将来还有谁愿意为国家卖力?
或许那时,每个将士想的不是‘我先上我立功’而是‘友军先上刮对面一层血,然后我再上’。
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再愿意为国牺牲奉献,剩下的自然都是尸位素餐的人。
这时王曾有些不解,遂问道:“‘树高靡阴,独木不林’出自《后汉书·崔骃列传》,你用在此处,是否不妥?”
柳铭章说道:“自太祖建朝距今已有六十余年,上位者为何屡屡褒奖空狱?铭章曾让转呈一份劄子到阁部,王相可曾看过?”
对于柳铭章的质问,王曾陷入了一阵沉思。
按照北宋的官吏制度,五品外官员是没有资格直接将奏折递到皇帝案头的。
通常会送到中书阁部经由相府文官批阅,最后由宰相挑出有建设性的奏折报给皇帝。
只不过柳铭章的建议,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
同样因为北宋畸形得十分可以的俸禄体系,让中枢阁部有了高昂的月俸,地方小吏却领着微末的薪水。
在巨大的收入落差下,底层官员会削尖了脑袋向上爬。
若是料定自己没有能力往上爬的人,唯一的出路便是——贪赃枉法!
所有人都只看到北宋的文官俸禄如何高,就连九品外的仓库管理都有五贯的月俸,殊不知那一夜柳铭章带去剿匪牺牲的捕快们,月俸仅有两贯。
这还是放在仁宗时期,四五百文钱就能买一石米的治世。
因而大宋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绝非王曾能想得明白的。
对此柳铭章很清楚,只有让底层一个个无私奉献的人拥有极高的荣誉,才能保证国家继续正常运作,这也是他一再坚持赋予牺牲者最高荣誉的目的。
见王曾不作答,柳铭章又说道:“贞观名臣魏徵与唐太宗曰:‘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然,为君者,出则以车,入则以撵;为相者,蟒袍玉带,前呼后拥;而为民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为求得一夕温饱。王相可知‘民富则国强,民贫则国弱’的道理?”
柳铭章提出的论题着实有点大,王曾一时间没能消化过来,有些愣怔地问道:“那你觉得,上位者如何使民富,又要如何使国强?”
一席话聊到这时,柳铭章才觉得进入了正题,转身让王曾的随从吩咐小二把自己那桌酒肉移上来,想来王曾应该不介意和他拼个桌,他可不想喝人家的酒,到头来还输个人情。
见小童离开后,柳铭章才对王曾说道:“班固于《汉书·郦食其传》中曾言,‘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因此铭章对魏子之言不以为然。若依魏子之言,水覆舟,水依旧是水,而舟依然是舟。但君若不给民食,君之覆,民之焉存?所以铭章以为民非水,君亦非舟也!”
“依你之言,何谓之民,何又谓之君?”王曾问道。
柳铭章想了想,说道:“君为天,民为日月。天青则日月明,天晦则日月黯。若如此,天下牧民者可为亿万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