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是夜,柳铭章又来到了吕夷简的家。
只不过这次没再去他家的雅室,而是直接参观了他家的书房。
和吕夷简对视许久后,终是吕夷简先忍不住开口问道:“柳公子深夜来访,难道只是想和本阁对视而坐的吗?”
柳铭章笑而不语,只是将从怀中取出的手札给吕夷简递了过去。
吕夷简为官多年自有城府,接过手札时心中虽有不解,但没有太多表现径自取出书稿翻阅,不过很快眉头就开始微微皱了起来。
见他看了半天没有半点表示,柳铭章端起先前侍女奉上的香茶慢慢端详起来,闻了闻后将茶盏放回桌上,对吕夷简说道:
“想必吕相公也看到了,近日开封府坊市间有恶毒流言传出,不怀好意地编排皇室。”
“其背后主使者用心之险恶,若坐视不理,轻则祸乱朝纲,重则……可能动摇国本。”
“对于弹压流言一事我开封府责无旁贷,但这半个月来李谘大人一直忙于三司事务无暇顾及开封府。”
“下官虽想处理此事,却也因官阶低下,手上没有这许多职权。”
“不得已,只能来找吕相出面解决了。”
吕夷简将手中的文稿放到了一旁,也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并借着这个动作细细观察柳铭章脸上的身色,似乎想要分辨出对方的真正意图。
想了许久才开口道:“可依本阁来看,柳大人呈递的方案仅能治标,不能治本,只怕很难为君分忧啊!”
“哼!老狐狸!”柳铭章心中暗骂了一声,对吕夷简说道:
“铭章对岐黄之术也算小有心得,若要治患者表症,选取几味药性平和的药材便能如愿,但吕相想要治本的话,便须选取药性刚猛之药,而药毒之说古来有之,一味强求治本难免不会伤及本体,医者父母心,铭章以为吕相应该明白各中道理才是。”
“小疾不去,日久必然积重,柳大人之举未必就是善法。”吕夷简想了想后说道。
柳铭章笑了笑,对吕夷简说道:“在我看来,想要根治此疾易如反掌。”
“噢?”吕夷简不解,遂问道:“适才柳大人刚说治本须用猛药。而医者,父母也,断不能谋疾速去而妨害其本。如今又说根治此疾易如反掌,如此岂不是自相违背?”
讲到这里,吕夷简顿了顿,见柳铭章笑而不答,便继续说道:“昔日大人还是白衣之身,就曾在官家面前扬言自己精通王道教化、兵法战阵、刑名断案、追凶缉盗……更是在夷简府上小叙半日便能察断诸葛武侯之心,大人未得品秩时尚能掷地有声让人信服,何以在有了官身后却语出矛盾,大人的办事能力,实在叫人担忧啊!”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道吕夷简只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柳铭章不禁大笑出来,笑了许久才停下,对吕夷简道:
“铭章当年游历遇险,幸得一位游方郎中相救,便跟随他习了数年医道,也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那时铭章便发现,每当遇到病重命危之人,恩师总是叫他家人先喂之以稀粥,服用一些平和之药物,待之脏腑调和,形体渐渐好转,再用肉食补之,猛药攻之,则病根尽除。如若不然,不待气脉和缓,便投之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
“王充于《论衡》中言:‘河冰结合,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难道吕相还认为今日之祸端是顷刻须臾间酿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