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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乐呵的笑了笑,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舒适的擦了一把嘴唇,道:“我正有此意。”
“诸多谋臣之中,孟誉的年纪最小,才能却不下于志才、公台、文若等人,我当将其当做学生培养,不光要带他在身边为我出谋划策,也要随时考校,授其兵法,日后可见其大才。”
“今夜之后,即将攻徐,就在数个时辰前,我已经让文若,将此事发放了出去,再以此事为例,传遍全军,以彰显我怒火。”
“诸位!”曹操向前前倾了片刻,悠然自得的笑道:“你们可知,我现在在兖州之声望。”
“不亚于,当初洛中百姓对皇甫将军之念!那时候,有民谣赠皇甫将军,曰: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如今,我亦有此民心。”
“兖州军民闻此,如何不怒?故而出兵得顺应之名,便是正义之师,徐州反倒不义!我意大肆急攻,在今年秋收后立刻攻伐,让徐州胆战心惊,震慑于我之威势!”
曹操此时不算盛怒,倒是也不至于说出“屠城”二字,无形之中,郭谊的这些举动,让曹操只存下了劫掠以养战之意。
已经没有了生死无度的那种恨意怒火。
此言一出,不少人将军都相对而视,那等笑容不断宛若水面涟漪般晕开来,还有激奋握拳者,均是暗中跃跃欲试。
建功方可立业,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如此,徐州可攻克也。”
“徐州一下,来年耕种将会更多粮食可屯于徐州之内,此四战之地平原居多,跑马布防、水道交错,便是天然的粮仓。”
“不,不不……”曹仁摇了摇头,当即打断了夏侯惇的话,然后平静的看向他,“徐州平原居多,虽说跑马便捷,运输通达,可却也无险可守,以此为粮仓反倒要小心,不如豫州颍水一带,土地肥沃不说,山可为险,水能扼守。”
“子孝,我这话是和孟誉一同探讨过的,当初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孟誉却引用孟子之语,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进而说,兖州若是强盛,则可互为犄角,徐州可安也。”
“嗯,”曹操赞许点头,“说得好。”
“仁义,才是此时之道,”说完,曹操略有深意的看了夏侯惇一眼,笑道:“元让从不会与我说起他人之语,如今趁机刻意提及,是否是有话要说?”
曹操说这番话时,双眸直接盯着夏侯惇而分毫不移,这份洞察之情,让夏侯惇先是愣住。
而后苦笑了起来,“孟德,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笑了一会儿,然后收起笑意面露严肃,叹了口气道:“我在进衙署之前,孟誉就先行来见过我了。”
“他与我说,此战不宜速攻,应当抓住徐州张闿等余孽的说辞,不断以此游说,利用小沛一城打压徐州内治,上一次我等入下邳为其平乱,反而招致了陶谦之觊觎。”
“陶谦匹夫,匡亭时曾与袁术密谋,暗中妄图动兵入侵我兖州;会盟时出兵无力,驻军酸枣不发,致以联军追逐董贼而败;争徐州时,以讨好贿赂之行,蔽天子视听而求得李、郭之诏,实为宵小之辈,若要使其悔,则要毁其名也。”
“徐州得位不正,阙宣方才反;治理无能,而境内才有饿殍;用兵不守正道,于是众叛而亲离,为自古之道也,主公当广播仁义于徐州,不可以威势欺压,如此,不出一年,徐州之内必有清形势,无需死战而吞没徐州。”
夏侯惇说完看了曹仁一眼,又笑道:“方才,我与子孝也争论徐州是否可用以大肆囤粮,建取内治,无论谁对谁错,但从此时开始,我等都应该将徐州,当做自己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