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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的敲门声将薛有为从梦境中拖拽了出来，一睁眼就是一大片炸开的阳光，他眯起眼睛缓了片刻，瞳孔恢复了焦距，摇摇晃晃的套着衣服往门口走去，短短的几步路打了三个哈欠，门口是周梦芷和今天来家里补习语文的学生赵琦。
前阵子补习机构的房租到期了，课桌那些被搬回来两套。还有一些教辅书和卷子，都堆在出租屋的角落里面，薛有为和之前的代课老师一商量，决定如果有周末想出来补一两节课的学生可以来他家里。
薛有为带着两个人到了客厅，客厅的沙发上是还没有收拾的被子。赵琦眼疾手快地给他叠垛到了一旁，纳闷地问道：“老师，你这有屋子怎么还睡沙发呢，难道是昨天晚上熬夜看球赛了嘛，你脸上的黑眼圈感觉比我这高三牲都重。”边说边抱着被子便准备放回到屋子里面。
薛有为连忙拦住他，苦笑道：“我可没有熬夜看球，昨天遇到了点紧急情况，早上四点多才回来，床还被占了。”周梦芷和赵琦坐在沙发上听着他讲述昨天的经历。
昨天薛有为和王通夫妇在医院走廊里聊了一会，看着时间不早了就让王通夫妇先回去休息了，因为需要一个人陪护，抱着送佛送到西的念头，他在医护值班台旁边的长凳等着那个女孩儿苏醒。
在薛有为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医护人员拍醒，说是病房里的人醒了。
那个女孩儿从薛有为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薛有为坐在病床边思考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家是哪里的，要不你说个地址我把你送回去吧，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女孩儿抿了抿嘴，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薛有为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陷入了沉寂。
干坐了一会，薛有为又说：“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嘛，就是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或者是苦恼的事情可以和我聊聊，我帮你分析分析啥的。”回答他的还是一片安静。
没有办法的薛有为只能起身：“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起来了我送你去公安局，把你送回家里去。”可是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小股力道，女孩儿下床赤着脚跟在他的后面拽住了他的衣角。
下垂的黑色长发小幅度的摆动着，单薄的病号服罩在女孩儿瘦瘦弱弱的身体上，女孩儿露出袖口的一小节手臂在宽大的衣袖衬托下，如同一节芦苇杆，纤细透明，仿若一折就断的羽毛。
女孩儿单方面的拒绝与薛有为沟通，但是抓住衣角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薛有为只好先将女孩儿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内，将自己的床腾了出来，安顿好了女孩儿，顺便将两人湿了的外衣放进了洗衣机，定好了清洁程序。
做完这些以后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薛有为为女孩儿关好了卧室门，点了支烟，听着歌发了会儿呆，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内的女孩儿听着从客厅传来的鼾声，看着天花板缓缓模糊在视线中，轻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