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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他忽然又吸了吸鼻子,循着那隐隐的臭味走到窗台附近,拿火烛凑上前一看,竟见窗柩上也沾着金汁。
“啊。”
他又惊恐又疑惑,想不明白到底是哪有一滩脏东西,让许多人都踩到了,连凶徒也不例外。
四下一看,找来两张自己的练字稿,小心翼翼将金汁擦干净,把纸团往窗外的雪地里一丢,喃喃道:“你可算有了大用。”
做完这些,他用力把窗子栓上,方才能重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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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来,杜五郎一早便跑到厨房,探头道:“胡十三娘,早食多蒸些肉吧,家中可有两个正长身体的少年郎。”
“好哩!昨夜听家里进了贼,老奴撒腿就跑到厨房里来看,好在这只腊羊腿还在,今日便切给五郎尝尝。”
杜五郎嘿嘿一笑,道:“你可知道?我昨夜与那凶贼打了照面。”
“真的?”胡十三娘大吃一惊,关切道:“五郎可没伤到吧?”
“没事,没事,当时他砸了我一下,嘭,那可真是石破天惊,幸亏我见机快,避开了。”
“嚯,这般危险。”
胡十三娘的围裙上有个兜,伸手掏出一把松子,搁在灶上。
杜五郎也不客气,往烧火的胡凳上一坐,边嗑边聊。
他遇事怕是真怕,但情绪去得也快,与厨娘也能聊得起劲。
今日杜有邻还未醒,无人督促他读书,他便在厨房烤火、闲聊,不知不觉便打发了半个时辰。
待到早膳时,还帮胡十三娘提了个餐盒往东厢送。
路过五进院的花园,正遇到薛白站游廊上,与什么人隔着院墙上的牖窗说话。
杜五郎探头往前看去,只见牖窗后一个身着麻衣的身影却已飘然走开。
“咦,大姐?薛白,你与我大姐聊什么呢?”
“正好遇到,闲谈两句。”
杜五郎微有些狐疑,总觉他们之间似有什么秘密。
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这般想法实在是不妥当,摇了摇头略过这个话题。
“昨夜我发现了桩怪事。”
“嗯?”
杜五郎神秘兮兮道:“正房与我屋窗台上都有沾着金汁的脚印。”
薛白眉头一皱,道:“少说这些,要吃饭了。”
“哦。”
“一直没顾得上问,你排行第五,可是有四个兄长?”
“两个。”杜五郎小声道:“三哥幼时病夭了,四哥与二姐是双生子,生的时候就没保住,大娘子也是那时候去的……所以你知道吧?一直有人说二姐不祥,她能当上太子良娣很不容易的。”
“如今那两位兄长呢?”
“大哥是进士出身,如今在邠州任官,二哥举明经,在兖州任官。”
薛白没说什么,拍了拍杜五郎的背。
虽无言,杜郎却颇受激励,道:“你莫看我这样子,其实我知道的,发生这么多事,我是杜家男丁,得担起更多担子来。”
“嗯。”
杜五郎挠了挠头,又道:“我思来想去,觉得太子派刺客来杀你,实在是很奇怪啊。所以,昨夜该是正好有贼人以为杜宅空着,想进来盗窃吧?”
薛白道:“一会去问问就知道了。”
“问谁?”
“太子。”
“啊?”
薛白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是不是他派人杀我、又将你二姐藏在何处,问问也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