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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李士衡立刻送上一句马屁。
“陛下天纵之才,此法,确为良策。”
对于马屁,赵祯不置可否,继续道。
“朕尝观《会计录》以及三司往年帐籍,朕发现,三司之记账,总数并非全以现钱记之。”
“此为何故?”
听到这个问题,李士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林特。
“禀告陛下,关于此事,林相公,应更加清楚。”
“臣请由林相公答之。”
“准!”
话音刚落,林特坐在椅子上,行了一个叉手礼。
“启奏陛下,《会计录》不以现钱计,非是臣等不愿,而是实不能也。”
“大中祥符年间,臣奉先帝之命,依景德故事,主持编撰《祥符会计录》。”
“此次编著,三司收纳天下十七路之帐籍,共计五万三千五百余册。”
“三司千余吏员,历时半年,方才将其整理归纳入册。”
“若是全以现钱计之,耗时或恐更久。”
“究其原因,盖因绢帛、五谷等物,价无定数,且各地物价不一。”
“如绢,开封周边,绢一匹,价1200钱,而蜀地,绢一匹,仅为铜钱500钱左右。”
“是故,若税赋皆以现钱计算,考评诸路时,或有失公允。”
三司的难处,赵祯心中有数,这些问题,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人才不够,生产力的不足。
但困难是困难,这些却不是三司‘懒政’的借口!
“卿之意,朕悉数以闻。”
“然,《书》曰:欲登高者,必自下,欲陟遐者,必自迩。”
(要登高,必须从脚下开始,要远行,必须从近处开始)
“朕以为,理财之道,不外乎四字,即,量入为出!”
“禁军之粮饷,百官之俸给,国事之用度,支出繁杂各异。”
“如果不能统一计量标准,又怎知今年进几何,出几何?”
“不知进出,又何以执掌邦国大计?”
此问一出,林特和李士衡近乎同时起身,躬身认罚道。
“臣等,惭愧!”
挨打,就要立正!
官家既然觉得他们错了,他们就是错了。
眼看两人主动请罪,赵祯默默地扫了两人一眼,心底生出了一丝愠怒。
这两位三司使,看来很有原则啊!
丝毫不像那种贪污成性的佞臣!
在发问之前,赵祯就想过他们会怎么回答。
在他的预想中,他们,或许会找借口搪塞,或许会道出三司不做总账的原因。
三司为什么不愿意做总账?
林特说的,是事实。
但,那只是事实的一部分!
内藏库的钱款,除了一部分固定的上供,相当一部分是来自三司的盈余。
账若是算得太清楚,左藏库盈余的钱,不就进了内藏库?
钱进了别人的口袋,再想要回来,腰杆就挺不直了。
另外,也有一部分官员,担心天子得知盈余总数,然后便放纵奢靡。
比如宋真宗。
宋真宗令丁谓编撰《景德会计录》的初衷,就是为了盘算一下家底。
如果家底不够,他也不敢大张旗鼓地‘东封西祀’,也不敢修建规模庞大的玉清昭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