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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发(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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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听说爸爸要坐火车去赴约后,便天天狗皮膏药似地黏着他,她从来没有坐过火车,只是在电视上看过火车,一直很想坐一次火车,这次无论如何都非要跟着一起前往。姜兵本就是个天生的女儿奴,实在拗不过女儿,也不忍心让女儿伤心,只好带着这只喜鹊跟着自己一起赴约了。可不,这小喜鹊一路上没有少开心,东西也没有少吃,两个小时的车程,妈妈精心准备的零食让她吃了一半,在桌子上快堆成了小小山,这不马上要下车了,姜瑞又在嘴里塞了几块橙子糖,笑眯眯地站在爸爸身边催促他赶紧下车。
  姜兵也不免被这种情绪感染调动起来,左手牵着女儿,右手拿着行李跟着队伍慢慢地向前挪动,到省城的人确实太多了,走了将近5分钟,也不过才挪动了四五十米,姜兵不免对女儿嘀咕起来:“早知如此受罪,我们应该开车过来的”。女儿立刻反驳道:“我才不要做你的车,坐火车多热闹,到处都是人,多开心”。姜兵也不抱怨了,反正现在骑虎难下了,还不如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坚持了大约五六分钟,姜兵终于蹒跚着脚步和女儿下了火车。
  好不容易和女儿到了火车站的月台,此时虽早,但月台上早已站满了各色人等,有着急地等待上车的乘客,有刚下火车,着急找到出口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的表情,却丝毫不敢停住自己的脚步,朝着各自的目标不停地挪动,生怕错过了。
  这样的场景对于姜兵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大学那会,从淮南到省城上大学,几乎每一次场景都是这样的,铁路旁站满了人,火车还没进站,人们都焦急地等待着,伴着汽笛声隆隆地驶进了站台,一节节车厢在眼前闪过,先快后慢,列车渐渐停了下来,尚未停稳,人们便一窝蜂地涌向一个个窄小的车门,在这上车的队伍中,自己也是诸多人潮中的一员,不过当时可不像现在如此轻松,回学校的路上,他必须尽可能地把吃的用的都背到学校,毕竟一年也就回一两次家。手里拿着大包小包,而大包小包里则装着半年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身上还背着两床睡觉的铺被,远远看着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头,有时姜兵会自嘲道:“别人像他这样背,可能会被叫做农民工了,那我可以称呼自己为学生工”。
  当时的姜兵身高178cm左右,可是重量却只有100斤左右,是标准的竹竿身材,这使得每次坐火车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每次坐火车的前一晚,他都要思考如何才能顺利突出重围,坐上回学校的火车,毕竟每次回学校都要背着将近六十斤的东西。
  最痛苦的就是在上火车的时候,站台和火车之间通道上还有三个台阶,这三个台阶是最让姜兵恐怖的存在,上第一个台阶他要用尽全力,第二个台阶要用尽吃奶的力气,而每次上最后一个台阶时,他都像是一个举重运动员坚持到了最后,几乎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青筋暴起,杠铃随时都有掉下的危险。他常常担心自己气力不够,会从火车上滚下来,摔成脑震荡。但其实这最多只能是他多想了,后面不断拥挤上来的人群不停地将他向上推,连后退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会从火车上摔下来呢?等到了车厢,他是绝计不会再向前走的,因为每次回学校的这个时间段,往往都是返程的高峰期,他是不可能买到坐票的,能买到站票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了,就这张站票也是自己提前三四天到火车站排了很久才买到的票,向前走也不会有座位,况且还有这么多行李携带,还不如就在车厢中间的位置停留比较好,到省城也没有多久,不过站两个小时就到了。
  火车做的多了,经验也丰富了,上车之后,他左手和右手都拿着大包小包,背上扛着被子,嘴里叼着刚给检票员看过的火车票来到火车车厢连接处就坐了下来。不过做的座位并不是火车上预留的,而是自己的被子,这个被子他出发前让家人用旧衣物将它包裹起来,正好可以当一个软座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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