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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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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抑许久的悲伤记忆一但被从心底最深的那个地方唤醒起来,便如同一个人被撕开了伤口,你总想情不自禁的去舔舐伤口,希望伤口赶紧愈合,但往往事与愿违,越是舔舐伤口,伤口却越来越大,直到伤口变成厚厚的茧,形成难以磨灭的伤痕。譬如痛苦本身一般,你越是想把痛苦隐藏的越深,越是想忘记痛苦,痛苦却如同奄奄一息用尽全力反扑的野兽一般,将你压在他的身下,撕咬你的骨肉,摧毁你薄弱的意志,把你吞入它的腹中。
  而最可悲的是,如果你想治愈它,你必须无数次的经历,消化,害怕,忍耐,奔溃,绝望。最终你对痛苦的感觉变成了一层层厚厚的茧,每当再次触碰这茧,就会疼痛无比,然后这茧再次厚实起来保护你,最终你变得麻木,对回忆所带来的痛苦不再有所反应,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希望之光。这时你可以说你的所有痛苦被痛苦治愈了,别无他法。多么荒谬,治疗痛苦的办法竟然还是痛苦本身。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并不是这样你就彻底康复了,只是你的痛苦被你彻底淡化,每当回忆肆烈的时候,你以为这厚厚的茧会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免受伤害,但没想到的是它依旧将最柔软的部分呈现出来,让你痛苦的无法呼吸,寝食难安。
  姜兵此时的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这回忆就像恐怖的野兽在不断地吞噬着他,同时又像沸水般一边不停地煎熬着姜兵的精神世界,一边又不停地将姜兵内心隐藏最深的回忆从底部翻滚出来,来到表面呈现在姜兵面前,它无法躲避。
  记忆现在就像一个旋转的时钟,一刻不停歇地向前走动,回忆就如同被狂风吹开的画册,不停地显露出自己的内容,展示着时间在某时某刻的威力。
  在酒店床上休息的姜兵不禁端直了身体,靠在床上,将头埋进了双手里,他没有办法不哭泣。往日种种似风暴席卷过来,许多年过去,即使无数次尝试压制这些想法,但越是压制,想法越是不断地冒出来,姜兵依旧不能释怀。
  回忆的旋风一旦刮动起来,它并不会按照顺序进行,也不会按照痛苦程度进行,它是混乱的,无序的,你只能等待他自己慢慢的停歇下来。
  时间旋风首先停留在姜兵刚上初三的时候,他所居住的矿区发生了一次非常严重的事故,是瓦斯爆炸引起的,所谓的瓦斯爆炸就是空气里的甲烷含量超标了,这时候即使遇到极为微小的火花就会发生极为剧烈的爆炸。只要发生爆炸一定会带来极为严重的灾难,在矿区人人谈瓦斯爆炸色变。初三那年的瓦斯爆炸......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经历了命运的反复无常,这其中就有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的家庭。
  好友的名字叫姚贵银,又瘦又高,姜兵和他从小学便相识,小学的时候便是同桌,姚贵银学习成绩很好,经常在学习上指点姜兵,两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姚贵银的父亲干的是通风,这份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测定瓦斯的含量,防止发生爆炸,发生矿难的时候,姚贵银的父亲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肾脏完全被压坏了,万幸的是只受了很重的伤,好歹命还是保了下来。
  姚贵银和他不仅仅是特别要好的朋友,按照班主任的说法,他们除了姓不一样,就是两兄弟,好的就差就差穿一条裤子了,由于两人成绩都排在年级前几名,性格也互补,所以班主任就将他们安排成同座位。
  两人除了在学习上互帮互助,生活上也是互相帮助。
  夏天一到的时候,姜兵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姚贵银家里去摘葡萄,到了成熟的季节,姚贵银家的葡萄又大又甜,葡萄在葡萄藤下一串串的挂着,嚣张的露出红色或者紫色的宝石色彩,仿似要急不可待地告诉每个路过的人,我熟透了,你还不过来采摘。这时候的姜兵一定会腆着脸来到好朋友的家里采摘葡萄,他拿着剪刀抬着头不停地采摘着这些成熟的葡萄,采着采着,会被葡萄诱惑的忍不住,有时候就直接从葡萄藤上揪下几颗通红的塞到嘴里大块朵颐起来,成熟的红彤彤的果实在嘴里散发着独有的果香味,姜兵吃的时候整个脸和所有的成熟葡萄一样,明亮亮的,那时的他心里充满着幸福和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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