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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推开蓝漆木框的窗户，“唔！”一股新鲜的鸡粪味直冲脑门，差点把他刚吃的那点东西顶出来。
“关上！关上！”
一个和他个头一般高的满脸汗水的大眼睛女孩，正弯腰打扫着窗外墙根边立着的一米多高一米五六宽的木板条做成的鸡舍下面的鸡便便，里面的三只老母鸡“咯咯咯”的笑翻了。
“二姐！今天拣了几个蛋?”
吃不到你们，那就对你们的蛋出手，他恨得牙痒。
“还是两个啊！怎么回来这么晚?我放学回来饭都做好了！是不是又闯祸了?”
“大姐呢?”他把衣服脱下来扔在床沿上。
“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慢？”窗户再次打开，瘦小的二姐麻利的从外面一下就跳回屋，吓得他一把扯着她的蓝袖套。
“这下不嫌味大了?”她的大眼睛怒目嗔道。
“刚才没准备好嘛！我想吃炒鸡蛋”他嬉皮笑脸的顶着她的胳膊怕她动武。
“等晚上娘回来再炒”她甩开他。
小心的摘下袖套团好塞到床下的床脚边缝处，然后去洗手间脱了外衣，干瘦的肢体连碎花的短袖都撑不起来，他记得，这是大姐上初中后换给她的。
“大姐快上初二了吧?”他看着她甩着手上的水。
“再开学都初三了，长点记性好嘛！她现在不像我们，她们课多起来了，今天她是全天课，先过来吃饭！”
她把他按到床边的饭桌上，乘机把手上的水揩在他赤裸的肩膀上。
看着弟弟被弄得嘎嘎笑，她也憋不住的笑，刚才的疲惫早跑到爪哇国去了。
“阿顺啊！一会吃完饭先睡会觉，下午自己抓紧写作业，马上就要考试了，认真点哈，我洗完衣服还要去打点兔草，咱们晚饭炒个鸡蛋再用你那几条鱼炖个鱼汤好不好?”
看弟弟饭吃得不香，她调皮的和他打趣。
“耶！二姐，你，怎么?怎么知道的?”他一下涨红了脸。
“你忘了我们班的教室在你们对面吗?你呀，下次再罚站离后门再远点我就看不到了，知道吗？反正我也管不了你，还有上次把山雀崽子带到教室去的事儿，一起攒着吧！等爹回来了，看他怎么修理你的！”
他默默的放下碗筷，转身去里屋趴在衣箱上面看那三条小鱼毛儿，看了一会儿，就和没事儿似的栽到里屋的大床上睡着了。
午觉睡得很香，还做了个梦，又梦到了时常出现在梦境的那条河，比涨水的学校边上那条河不知宽多少倍。
这次的河水还结了很厚的冰，应该就是冰，因为在上面蹦跳鞋都没打湿，这样的画面时常在梦里出现，有时候是在那大河边上和爸爸钓鱼，或者是在冰上打冰陀螺，欢快的笑声在无忧的梦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