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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曾经做过什么让你觉得疯狂、却又少许迷恋的事情,也许是年少时分的那个夏日午后,向心仪少女的表白,也许是青年时期一个人说走就走的旅行,亦或者是中年时期的一段“廊桥”往事。
三毛对这种事有独特的理解,她痴迷于在撒哈拉沙漠中疯狂驾车。在荷西出差的日子里,独行千里穿越整个撒哈拉——一个柔弱的亚裔女子,耗费个把星期,风餐露宿的穿行整个沙漠,伴随她的只有无尽的沙漠和漫天的星光,是不是想想就觉得超级无聊的。三毛对这段往事充满了回味,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不是恐惧、辛苦或者乏味,而是在风驰电掣之中,对“freespirit”的追求,对自由的向往。
周五晚闲来无事,重读三毛的这段故事,突然奇想,我是不是也可以来一段所走就走的旅行?这样的念头由来已久,今晚来的格外强烈,为什么不呢?
孤身一人,说走就走,犹犹豫豫、拖拖拉拉的不是我的风格,于是一脚油门就上了高速。
顺着绕城公路上了“宁杭高速”,过了溧水,车辆渐渐稀少,城市的灯红酒绿、霓虹灯影逐渐远去,平日的烦恼也仿佛一并而去。厚密的黑灰色云层倾轧着这片苍茫的大地,鱼鳞般的云朵在昏暗的车灯下若隐若现,依稀可见些许的星子,在云层交错的间隙,执着的播撒着星光,我想这来自宇宙深空、经过时空洗礼、发自亿万年前的星光,可以洗涤内心的一切负面情绪,无论工作中、生活中你是多么的不爽利,此时此刻,你总会平静下来。
四周越发的黯淡,前方一座巨大的摩天轮,交替散发着红、蓝相间的灯光,仿如一扇巨大的彩门。前车连续的尾灯也排成一道道红色的光路,在道路两旁的反光路牌的映衬下,成了充满迷幻色彩的光路,通向那彩门,也通往不可描述的未来。厚重的云层黑压压的笼盖着,单向三车道的道路越发显得狭小,左右腾挪都无法摆脱这道路的束缚,正如你的人生无法摆脱社会、家庭、责任一样。我开始感到压抑,因为我无法像三毛在撒哈拉那样肆意、随心所欲的驾驶,我想体会三毛驾驶的乐趣。
于是我加大油门,引擎轰鸣,发动机转速提升,风驰电掣。四周逐渐的静谧,渐渐的仿如连引擎的声音也消失了,一片安静,我在飘向那片伟大的深空,接着连云层都消失了,一如儿时那样漫天的星光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眼前,每道星光都有长长的光带,这光带有乳白色的、有浅蓝色的、有橘色的……,她们穿越亿万年的时空,只为了在此时此刻编织成五彩的织锦,引导我们的灵魂靠近那莫名的感动。
我终于摆脱了一切的束缚,沐浴在这天河之中,无比的“大自在”!
我俯瞰着下方奔波忙碌的芸芸众生,他们的喜怒哀乐、人生苦短、儿女情长,他们为何而来,又从何而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世间之人,不论达官显贵,还是市井小人,所图非名即利。如“衣蔽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古今也仅子路一人而已,谁又能堪破?
佛云:“不可说”,其实不是不可说,而是不必说。堪破者有堪破者的人生,看不破的有看不破的人生,没有高低贵贱、孰优孰劣,秉持“心安处即故乡”,持中为人,不迁怒、不贰过,终可求得自己的“大自在”!
又迎来了一片霓虹灯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到了!
你若在,便安好!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2023年3月25日深夜写于岳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