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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儿,你走慢些呀!”
我扯着无名的袖子,大街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我。
这几日相处,我与无名倒是十分投缘,他处处照顾我,也算十分亲近。我同他说无名听着多可怜,若是他拿我当真朋友,那就不要跟他们一样叫名字,所以只有我就叫他“小官儿”。
“十一,我们买这个给包大叔吧?”小官儿拿着对儿护膝,“他膝盖不好呢。”
十一,就是我人间的名字。
这几日我心想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儿,总不能让他们姑娘姑娘的喊。这姓儿好办,不过随着那些化作人形的狐狸一样姓“胡”就是,可名字却是不好起。周易八卦我不会,哪里知道我命里五行缺了那一行,要说按照文人的诗书字典吧,我还没有什么文化,乱凑的字眼还不如不用,在苦思冥想了几天之后,我干脆大笔一挥,拿我阿娘在我家点数的名字往上一凑——十一!小狐十一,真真完美。
“还不错。”我接过护膝看了看,“不过你身上钱也不多,还是省着花些。”
“包大叔对我们极好,买些东西也算我的心意。”小官儿说道。
好吧好吧,做人嘛,就是要礼尚往来,总是规矩。
刚到包大叔家门口,我就闻到一股甜香味,蜜糖的甜蜜缠绕着充满我的小鼻子。
好香!
我和小官儿一起进去,眼前小屋不大,却收拾的干净规整,简单的家具,一块用了许久有些洗得发白的桌布铺在桌上,可见主人的生活简单朴素。
“包大叔,我们来了!”小官儿将护膝放下喊道。
“快里面坐”,包大叔从厨房门帘后面伸出脑袋,“你们先自便,我炒着菜油烟太大,你们莫要进来。”
不多一会,几碟菜上桌。小官儿与我去端菜,包大叔拿了自己酿的米酒,我们三人坐下来,边吃边饮。
内容无外乎包大叔是如何做了捕头,如何抓人,碰见过什么案子,一步步走到今日的,我们像听书一样听得津津有味,可是提到家人,这个钢铁般的男人哽咽起来。
我们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包大叔摸了摸眼泪,平复了一下,才缓缓讲起他的伤心事。
二十年前,包大叔还是小青年,娶了妻子之后,两人恩爱有加的过了五年,包夫人有了喜,十个月后诞下男婴。又过五年,包捕快升了捕头,更加忙碌起来。时常抓捕人犯,顾不上照顾妻儿。一日,孩子乘着母亲熟睡跑了出去,遇到拐子,之后便再无音信。孩子失踪后,包夫人日夜痛哭,自责不已,以至于一病不起,在两年之后郁郁而终。临走前,包大叔抱着妻子,只见她口中唤着儿子的乳名含恨而终。
人间惨剧,莫过于此。
包大叔说完,低下头肩膀又抽动起来。小官儿看来落下泪来,我也揉揉酸鼻子,轻轻抚着包大叔的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能缓解这个男人的悲伤。
难怪包大叔也这么恨拐子,也难怪他这么照顾我和小官儿,背后竟然有这么辛酸的故事。
“不说了,不说了,”包大叔擤了一把鼻涕,“难得的好日子,我家这么热闹,你们孩子尝尝我家的秘制甜点”。
我这狐就听不得吃字,一听就来劲儿。
包大叔回到厨房,捧出一盒点心。
木盒里,一朵朵梅花糕模样的点心小巧玲珑。雪白的花瓣,嫩黄的蕊,红色的、白色的梅。尝上一口,枣蜜的香和着桂花味儿,花瓣又像糯糯的地瓜,奇异的是糕饼却带着一丝酒气,总之是软糯甜香。
我啊呜啊呜的吃的正酣,转头瞟见小官儿捏着糕饼“吧嗒吧嗒”掉眼泪。
这是怎的?总不会是香哭的吧?
我张着嘴巴犯迷糊,包大叔关切地问:“无名,你这是怎么了?”
“像……呜呜呜……这个味道我好像尝过,像婆婆喂我吃的糕。”
“什么?你说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包大叔便冲上前急切地问。
话说回来,我之前就觉得,小官儿和包大叔,有点儿像啊……
“你,你难道是我的……我的……”包大叔抓着小官的胳膊,力大如老鹰的利爪,紧紧锁住他。好像小官儿是一缕烟,只要包大叔撒手,他就会从他指缝间溜走一般。
“孩子,你记不记得家?记不记得娘亲的模样啊?”
可是小官儿也摇摇头,表示直接当时年纪太小,只记得家里有哥老婆婆常给他花糕吃,家门前有个好大的水塘。
“那是你外婆家呀!傻孩子!”包大叔激动地说:“你母亲的花糕自然是你外婆教的,你母亲和你以前跟外婆时常住在一起,你、你就是我的天恩呀!”
我第一次见到一个七尺男儿放声痛哭,小官儿好像受了感染,终于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这是什么人间大团圆场面?
本狐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