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未来么?”
年轻的身影站在城墙之上,黑夜清冷的风吹过带起了脑后的一头堪比女性的长发。
事实上,如果没有略微突出的喉结,以及相对宽阔的肩膀,他的确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女性。
他的身材很高,但略显的有些消瘦;他的面孔柔和,却带着些许冰冷。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布料裁剪得当,上面隐约可见暗银色的符文;他腰间佩着一柄插在剑鞘里的刺剑,那剑鞘朴实无华,老旧的剑柄上缠着一圈圈同样陈旧的细麻绳显示着它的主人使用自身的时间有多么久远。
他的头上长着一对漆黑的、像是猛禽张开的羽翼一样的角,那是一个象征,象征着他在族群当中的地位。
他有一双红色的眼睛,也有一头黑色的头发,这也是一种象征,但与前一个相反,它们象征着自己的主人似乎并不应该站在现在的位置。
不过,他还是站在这里。
而现在,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些许复杂的神色,那是一双相当奇特的眼睛。
淡淡的红色顺着眼瞳自外而内的加深,直到瞳孔附近呈现为一种诡异的、深邃的暗红色,而他的瞳孔,则是完完全全的黑色,那是夜的颜色。
修斯·埃比尔,他的名字,他,就是他脚下城墙的主人。
而在此时此刻他眼中所看到的,是和黎基本相同的画面:
难民,成群结队的难民。
他的眉头轻轻皱起,又转而轻轻舒展开来,叹了口气,补出了剩下的半句话:
“看来……这不是了,缇娜。”
“怎么,又在发什么感慨么?”
身后的声音突如其来,修斯没有回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挤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不该来,这里……嗯,风太大了,对身体不好。”
“得了吧,我跟着你白手起家到现在,四十多年来多大的风没吹过?可没见你关心过我的身体。”
女人很随意的踏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修斯身旁。她身材高挑,比起一旁的男性不差太多,她一袭白裙如雪,但更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头略带着几丝樱色的雪白长发,对于晦来说,这样的发色极其罕见。
“那是因为时间不同,阿尔杰塔。”
“不同么?”
“嗯……好吧,这只是我找的借口。”
阿尔杰塔嫣然一笑,那双与发色相同的眸子里闪烁着柔和的光彩,她将目光转向了城下,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哀,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你怕我看到这些人,会觉得很悲伤,对吧?”
“他们毕竟踩在你所悲悯的大地上。”
“但我早就不是四十年前,那个……那个只能用来充台面的小女孩儿了。”
她说着,很随意的抬起一只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此时,几片薄薄的雪花轻轻落到了掌心里,然后,在她掌心翻动间化为水滴缓缓落下。
她笑了笑,话锋稍稍一转:
“逝去者终将回归族群的怀抱。”
她把平伸的手掌轻轻攥紧,握成了拳。
“执迷在过去的人里可没有意义。”
“嗯……”
阿尔杰塔轻轻将那只纤细的小手收回,转向了一旁的青年:
“你说是吧?”
“嗯……”
修斯微微一笑,他没有去看身边的女人,而是把对方的那只手牵到自己的手里,随意的问了一句:
“你说的是缇娜,还是那封信上的那些人。”
“当然是……”
阿尔杰塔突然顿了顿,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稍有嗔怪的反问道:
“你不会以为我在吃你妹妹的醋吧?”
“如果你有那么无聊,今天就不可能站在这里。”
“那倒也是……不过,说到那封信……它应该已经被弗洛伊德看到了吧?我想,你应该不会想现在就和她撕破脸皮吧?”
“起码表面上不会。”
“嗯……可,使徒的那艘船好不容易才停下这么一回——我们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做吧?”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多问?”
“嗯……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远处的难民仍然在不断靠近并且源源不断的涌入着脚下的城市,两个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短暂的交流也足以让他们了解对方的想法,他们就这么手牵着手,并排站在一起,任凭着时间一点点流淌。
直到雪花随着呼啸的寒风吹过,才叹息一声,走下了这片俯瞰痛苦的高地。
而此时此刻,远在那片遥不可及的白昼的笼罩之下,也有另一个人正在俯瞰着脚下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