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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完学长的话,脑子里将这句话反复咀嚼两遍,等脑子恢复灵活时雨水已落下,将他整个洗了一遍,抬头时看见林与苏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打着一把透明的自动雨伞,风吹得大了些,吹了雨水沾湿她绿色的长裙,裙摆紧紧的贴在她小腿肚上,往上看,她微笑着朝她走近一步,与他共同分享着这小小的一把伞。
她笑着,似乎在笑他:“学长刚刚说要下雷雨,你怎么还发呆呢?”
他的心脏怦怦跳,她走过来了,就像那时候一样,她朝自己走过来了,可两人中间那堵透明的是墙,他看不见她走过来的身体,只看到她在消失,在消失,那时候她在往自己房间多走一步,也许就会…死。
“柯强,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错觉,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林与苏语气轻快,似乎想找认同感,回头去看自己父母,“妈,刚刚你也不和我说嘛,好像在哪儿见过柯强,对吧?!”
话刚说完,柯强林与苏同时发现他们的父母紧紧挨在一起,在那栋写着茱萸大学美育楼下避雨,娇娇地问:“爸妈,你们什么时候过去的?”
一道惊雷自天而降,令她一声尖叫,也令柯强清楚,高考前两个月她与他的生活回到正轨,也使得她忘记了那段在电影里在小说中在动漫中才发生的一切,整一年半的一切只有他才记得,他轻轻地伸出手想安抚她,又一道雷落下,她匆匆拉着他的手肘,朝美育楼里走,同时还嘟嚷着:“真是个笨蛋,雷雨天,我还陪着你受风吹雨打!”
她虽是在抱怨,但语气中丝毫无怨气,小心地拉着他往两人父母中间挤。此时天还能看到亮,但紧跟着的一道紫色的雷划破天际,带着紫色的云压下来,五指不见的白昼,雷与电交织着像一道道网漫步天际,网边的点落于避雷针上,一道又一道的雷,一阵又一阵仿若瀑布的雨令人带伞也望而却步。
此时柯强看着身边熟悉的少女,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窘迫的他憋红了脸,想起第一次发现两人紧邻的书桌,以及一抬头就看见少女身穿冬天的长款毛绒外穿睡衣裙时,讶异地惊叫出声惹得她解数学题的思路被打断,也因为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男人,吓得随手拿起手边的数学解析书扔过来。不过书并未如二人所想那班从她手上砸到他手上,反而从窗户落了出去,不多时传来落在雨棚上的声音,然后滑落在小巷的地板上。
或许,她失去了那段记忆,但是朦朦胧胧中记着我,我…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如何对她说那段过去,或许那段过去其实是他自己想象,亦或许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她,但她还是她!柯强握着手机,手机屏幕还未息,上面显示着刚刚输入的她的号码。
“怎么还在发呆呢?快把电话拨过来,我好存你的。”林与苏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手臂,又转头对自己妈妈说,“妈,别催我了,等他电话打过来,我们就走。”
此时柯强才发现雨小了,可以用伞遮挡的小小雨点,他的父母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等着失魂的他捡起自己,他拨通了她的电话,心里某处堵了三个月的结忽然通了,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令他泪湿眼眶。
“好啦,柯强,我走了。”她笑着同他挥手说着再见,在父母的陪同下朝学校安排的摆渡车走去。
雷雨过后,乌云消失无踪,蝉鸣吵嚷,耀眼的阳光再次洒在这片大地上,柯强手握着箱子,对自己的父母露出三个月来第一次真正的笑容:“爸妈,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