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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瑶没走,就趴在边上看广尃操作。
看他的表情,在浏览过去的时候,有没有一点怀恋。
看他的动作,在按下删除的时候,有没有半分动摇。
姬瑶记得自己离婚的时候,把与前夫的照片烧掉,那个晚上,还是流了不少眼泪的。因为每个被定格的时刻,都有一段故事,一种情绪。就是那些过往,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广尃的手指比较长,是适合弹钢琴的手。但可惜天生五音不全,在音乐上可以说毫无造诣。这双手稳定地握住手机,手指在上面游走、滑动、点击,开始清除那些会影响现在的过去。
姬瑶觉得可以给广尃打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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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三个女生拥抱作别。蓝天进了检票口,又转身挥了挥手。
原本蓝天是计划在广城住一晚,但是慢慢奶奶打电话说慢慢好像有点发烧。身不由己,可能就是母亲的宿命。
当下网上关于家庭育儿分工的话题很火爆,心砚看过有关于孩子生病为什么必须找妈的讨论。评论中闹得最欢腾的,要么是没生过娃,要么是网络育儿专家。但是不论哪种,心砚觉得他们都只是在将孩子与母亲的关系当作一个研究对象,是西方科学经验主义的方法论。还有一种人,是命太好,夏虫不可语冰。
心砚看过复旦大学王德峰教授的一次演讲。教授说,讲英语的民族,其哲学思想里缺乏中国哲学思想中的“心”。Heart是生物学的心,Mind是心理学的心。但中国人讲的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英语民族的经验论无法理解。
所以孩子生病的时候为什么找妈,不过是“心”而已。
至于妈要怎么回应,能不能回应,亦不过是“心”而已。
推而广之,孩子的父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而陌生人,对一个孩子生发的思想与行动。亦不过是“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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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砚开车送扫雨回家。
扫雨久久凝视着窗外,眼眶已经没那么红了。
“墨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背负着这么多。”扫雨转过头来对着心砚说。
心砚摇摇头:“没事。说出来我也能发泄下。”
“我不想说没用的安慰话,但我希望你能顺利度过这个劫。”扫雨认真地说。
“嗯。你也是!”心砚大声应着。
“我会跟水兵离婚。我想了,好像除了你说的这些付出之外,我跟他也没什么不好分割的东西。我放下,也就放下了。”扫雨嘴边露出一个浅笑。“不过是自己跟自己拔河。”
心砚拍拍她:“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噢对了,墨哥,还有件事。”扫雨放下心结,专业马上回归。“关于你的项目。鲸厂这边没问题,就看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我……”心砚想到了右边、师太、不二他们的神情,又想起狐狸的话。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不过……”扫雨犹豫了一下,说。“我得说实话。鲸厂这边,完全不是赤明那样的资源配置。你懂我意思。鲸厂之前是有个游戏业务老大的,虽然他也没做过什么游戏,你现在过来很大可能汇报给他……”
叹了口气,扫雨接着给心砚分析:“而且工种不齐。你现在来起项目,团队都配不全。我琢磨着,这事儿最后还得银猫来主持大局。但银猫跟鲸厂高层其实谈得不顺利……要不你再等等,让情况再明朗些?”
“嗯……”心砚听到这个反而轻松了不少。
“墨哥……”
“啥?”
“我觉得,你不像以前那么一往无前了……如果是《赤明》时候的你,你会直接过来把新项目拉起来,完全不会考虑后面这些东西吧?”
“……岁月是把杀猪刀吧……”
“我也是,如果还是《赤明》时候的我,不会跟你说这些。”
“你也是为我好,可能我们都学会了为别人考虑吧。这是成长的优点。”
“可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你这手机放的什么破歌啊……往后是阴霾,往前是山隘?……那还能去哪儿?”
“《剑心》,你不要耽误我想师尊。”
“四年前的老剧了吧,你还这么长情。”
“我可是双子座。”
“别想了,怎么会出现呢,紫胤那样的人。”
“就是因为知道不会出现,才值得想啊……”
“还行,有这种心气在,应该不会在红尘中爬不起来。”
“嗯。”
“你说,果真有支笔,把我们的命途都写定了吗?否则为什么任凭你怎么努力,有些事情就是改变不了呢?”
“再送你一首歌吧,比《剑心》还老。”
“啥?”
“苍天如圆盖哟,陆地似棋盘哟,世人黑白分呐,往来争荣辱……”
“墨哥。”
“啊?”
“你唱得真难听。”
“哦……荣者自安安哟,辱者定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