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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永远可能是一场幻觉,大脑在反复练习后形成了固定的自我投射,能够有利保护身体不受外界环境破坏。可是有些时候,那些并非出自大脑本意的情感会辐射全身,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将人的自我牢牢捏住,这种束缚带有明确的方向,伴随剧烈的一发不可收的情绪,好像半小时前开始落下的大雨,好像洪水猛兽。
你不可能将它快速抹去,好比大禹治水,人类无法将天上降下的水重新还回去,只能引水堵塞。
面对情绪激动有明显自毁冲动的人,信誓旦旦的承诺和急切的劝导都不是好方法,即便是经受过训练的沐笑每一次面对这种场合时,也如同走钢丝一般高度紧张,她需要时刻让对方感受到被尊重,需要时时注意对方的感受,那些瞬息万变的情绪通常没有逻辑,既不能武断揣测,也不能傲慢承诺。
帮助自毁冲动者打消可怕念头的过程是一场迷宫游戏,一个人在里面跑,另一个人在里面追,只能追随不能追赶,赶是一个带有具体行为意向的字,物理性质浓墨重彩难以忽略,这便是所谓的干预反而更糟糕。
这不是个好差事,张文文心里明白,可医院其他人就未必明白,主任再三强调,千万不能出事,楚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医生的工作是相对独立的,然而医院的医生之间又潜藏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主任的话自然也没错,可当下也不是强调不能出事就有用的。
沐笑需要和楚琳交谈,中间隔着大雨,身后隔着不知原因的巨大深洞。
她为什么绝望、为什么冲动、是疾病的痛苦还是某种潜藏的羞耻?
年轻的女人通常会因为羞耻而选择以结束生命为出口,这不是个好的选择,但很多时候会遮蔽生活中仍旧存在的其他选择,变得巨大,巨大到挡住一切,成为唯一的出口。
这是一条没有回头和后悔的路。
交流的缓冲点是是否能将关注点转移到“是什么让你那么难受?”,“我们能帮上什么?”或者
“什么能让你好受一些?”沐笑的声音混杂雨水,张文文听得揪心。
“我我不想要好受一些。”楚琳背对着沐笑,但至少还在回答。
“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让你那么难受?”
雨中,背对着众人的楚琳恍惚地摇了摇头。
“楚琳,让我们再想想还有什么能让你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