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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现在怎么样？这是莫宁看到人问的第一句话。
“下半身粉碎性骨折，有局部脑震荡，可能会出现记忆缺失和智力损伤。你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再观察一下。”一位中年护士说道，我去叫医生过来。
莫宁从一片模糊的呓语中醒来，腿上还残留着钻心的疼。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见自己的黑皮书爬出了一只由千张人脸拼凑出来的怪物，触碰到它之后，自己被捏成了蜂房里的茧。
在他高考前天晚上，一辆银白色的小车毫无顾忌地闯了红灯，把他撞飞出七米远。
所幸，上天并不打算收了莫宁这条命让他与父母一起在地下和马克思深切交流哲学问题，但也没让他好过。
“那我的腿还有治好的希望吗？”
“嗯，具体的这个还要看你的恢复情况，但是你最好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那位医生委婉地说，但莫宁哪能听不出他什么意思。
残疾....我的腿要是废了，我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莫宁收紧手指，让指甲深深刺激肉中，他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指尖传来的痛感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他找起起手机，发现放在包里的手机居然没坏，也许是自己买的长条面包垫了一下的缘故。很快，他翻到了女友夏然的聊天框，弹出来了一大堆消息
我听说有人高考的时候被车撞了，是不是你？
到底是不是？别搞恶作剧！
你真的被车撞了？醒过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发个病房号，我来看你！
至少还是有人关心我的，莫宁心中一暖，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不由感到苦涩与绝望。他明白以自己的情况，未来只会是他人的负担。
门外，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拎着一箱香蕉牛奶走来，
他放下东西，上前坐在病床旁边，用力拉了旁边的青年一下。
“你这个逆子，天天喝酒闯祸，上次敢开车撞坏学校大门，这次又敢喝酒撞人。我说过多少次，你给我们家惹了多少麻烦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酒驾开车，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请你原谅。”
话毕，林关一又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眼皮是红肿的，眼中甚至还有少许泪光。
莫宁望着他，他能看出眼前的男子有些歉意，但不多，其实他更多的是后悔，除此之外，他还闻到了一股风油精味，于是莫宁选择了沉默，凝视着他的眼睛。
他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声音，好像是一连串咒骂
我他妈的真是糊涂，那个该死的女人，喜欢兜风是吧，老子就应该拿根绳子把她的手和后视镜栓一起，再开到100码，兜他码的。把人撞残了老子的零花和车都要扣掉，真该死啊。
要不是在高考前撞的怕发到网上炒作，老子早就弄死你了，反正是个孤儿，撞死了也不用赔钱。
我能听到他在想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梦境?还是因为的原因？也许这就叫因祸得福.....
看着这位公子哥故作真诚的样子，莫宁感到愤怒和好笑，虽然有人失去了双腿，但是这位可是失去了他的零花钱啊，真让人心痛。
没关系，我会先在你这里拿回本金，利息我们日后再算。
那么，我就来说说我的条件吧，莫宁用拳头狠狠拍了一下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的所有医药费，营养费，你们都要付清，给予我一定的精神赔偿，不能低于撞我的那辆车市价，具体金额视我的伤情而定。
一个高考考生因为失去了考试机会，这种事情如果报道出来，你们觉得还能私了吗？
所以，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莫宁直视着中年男人，道:“我要一份稳定清闲的合适工作，如果这些你们可以偿清，我就可以不走法律程序。”
只要不说出具体的金额，他就不会被扣上坐地起价的帽子。这家人既然有钱买车，那么他们绝对也赔付得起钱财。
而且他还给自己留足了后退余地，毕竟不低于市场价只是一个底线。
中年男子虽然为这个少年不寻常的老练感到惊异，但轻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录音笔。
“可以，希望你记住自己的条件和承诺，我们过段时间会再来看你的。说着，他递过来了一张名片。”
莫宁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确认人已经离开。他刚才真想把手机狠狠的拍在那位公子哥脸上。
“果然是老阴逼，要是我失态或者开天价赔偿，你们再卖一下穷和惨，我在舆论上完全就不占优势。和这种人打交道还是要留个心眼，让我提条件即是示弱，又是诱导我狮子大开口，还好我没留下什么话柄。”
莫宁不大相信能够短暂读心是黑皮书的功劳，但是此刻他也没有更好的解释。所以他从书包中翻找出了那本什么都没有写的黑皮书。
纸张的触感如金似玉，入手清凉，这本书是他过世外公的遗物，虽然之前莫宁有着想拿它写日记的愿望，但由于莫宁太过懒惰没有计划，现在它还是一片空白。
也许要什么特殊条件才能触发？莫宁思索着，但直到凌晨他都没有再听到过一次那种声音，无奈他只能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