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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性和意志,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生来具有的一对特性,它们先天产生,又可以通过后天的训练和刺激达到未知的高度。
灵性越高,就越能感受那些被人遗忘的隐秘;与之对应的,意志越高,就越不会被那些虚妄的东西影响。
如果说普通人是看不清世界的真相——没有灵性,也做不到勇敢去面对生活——没有意志,那纪念疏无疑是更惨的一类。
他有着极高的灵性,甚至可以直视被恶念崇拜的邪神【食岁】,但他的精神又缺乏驾驭灵性的意志。
他在白镇无意中看到了那尊在焚香里若有若无的身影时,朦胧的邪神也看到了他。
当白镇人那无尽贪婪的恶意冲向他的灵魂时,若不是早就打算逃离家乡的白归林顺手救了他,恐怕他将直接变成【食岁】降临人间的躯体。
可是灵性是一种宿命,那些被留意到的东西终究会卷土重来。
西唐历1802年,春2月,23日。
“纪念疏在逃离白镇后就得了精神的分裂症。”
坐在沙发里的花焕溪双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带着王策走向了地下室的病房。
白天,他是稻城卫兵团的一员,阳光,善良,腼腆之中也带着几分正直和勇敢。
但到了晚上,他又是好斗的狂人,用着暴力的私刑惩罚着那些躲藏的罪犯。
“如果没有外物辅助,他的精神会很快倒向疯狂的一面,他将不再是他自己。”
王策疑惑地看了一眼医生,问道:“那你是为什么愿意救他呢?又是为什么想去除掉【食岁】呢?”
花焕溪从身侧的架子上提起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病房那扇青灰色的门,也为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的父亲在我上学的时候失踪了。当我毕业回到家才知道,短短几年里,花家就从贵胄被定性成叛徒。
花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家里最重要的东西也丢失了一部分。
除了父亲留给我的信,就只剩下那个东西的另一半了。”
……
西唐历1800年,冬3月,30日。
每逢过年,稻城城东的人们便会在街道两侧的房屋之间牵起一根根挂满铃铛的长绳。
这是古时候留下来的传统,人们会在过年的日子立起大钟,只要在太阳落山后推动钟杵敲击,便能在当晚做个好梦。
为了便捷,现在以铃铛代替钟,路过的行人只要摇响绳上挂着的铃铛,便也算祈福。
只有那些遵循旧统的老人会去城西的大庙里祭拜,鸣响那口已有数百年历史的老钟。
宕~
走在城北的花焕溪听见远处的钟鸣声,脑海里不由得闪过自己的童年:
曾经的他也在这样的冬夜里听着不停歇的钟声,烤着炉火,看着窗外的寒雪,和那些分不清的亲戚一起吃着饭,最后在长辈们的笑声中沉沉睡去。
不过在东境求学归来的花焕溪,已经再也看不到当年的景象了。
眼前被藤蔓和锈迹掩埋的围墙包裹着庄园,厚重的灰尘糊在了曾经在夕阳下闪着碎光的玻璃上,雨水侵蚀的纹路和大理石壁上镌刻的山樱草交错,共绘一面岁月斑驳的墙。
记忆力里曾被精心打理的绿地如今杂草丛生,虫鼠藏匿其中,无处落脚。
花家曾是贵胄世家的一员,但他们和平民走得太近,被其他家族视作异类。
越过及膝的残败荒草,奋力推开略微形变的大门,花焕溪停到了大厅中央,看着四周的墙壁上零散的祖先肖像,高举双手张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