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宕~
破烂长袍下的男人推开阻挡着月光的教堂大门,缓缓走进了清冷的正殿,而在长袍之下,时不时地响起振聋发聩的巨大钟声,仿佛有一座钟正在他的体内被人捶响。
在正殿尽头一座看不清面容的神像下,身着洁白长裙、眼蒙白缎的少女正逗弄着肩上的银色飞鸟,听到钟声也依然不为所动。
“修,又来争教皇的位置了吗。”
男人和善地笑了笑,“我始终相信,寺家才是慈爱大人更好的归属。”
银色飞鸟扇动着翅膀,从少女的肩膀处飞到了神像头顶,尖锐的爪钻进了石头打造的头颅,接着振翅一飞,直接将神像的头拔了下来,轻轻一甩便落到了修的面前。
飞鸟发出人声,语气有些不悦:“修,你污染了我的孩子。”
男人蹲下身子,一双枯槁的手臂从长袍中伸出,抱住了那颗眼睛被穿凿的头颅。
“伟大的慈爱啊,那不是污染,他们既是您的孩子,也是寺家的信徒……”
男人抱着石头雕刻的头,脸颊轻轻贴着那光滑的无面,另一双枯槁的手臂也从长袍下伸出,张开怀抱像是庄重的宣言一般,声音也慷慨激昂起来:
“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选择啊!”
宕~
飞鸟咯咯地笑了起来,在半空中盘旋了起来,银色的身躯在半空中溶解,化成了一团看不清的模糊光影,空灵而扭曲的音调也在二人耳中响了起来。
“那么,就如百年前定下又延续至今的规矩那样,你们两个再打一架吧!”
少女轻笑着摇了摇头,“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玩呢。”
宕~
音波古怪了起来。
就像身处被蚜虫蛀蚀的菜园,不管外表看起来是怎样的欣欣向荣,那藏匿叶间的虫眼,那流淌在茎与叶里的虫卵,都将在肉眼无法予以凝视的阴暗角落里、无形地以扭曲的繁荣腐蚀人的期望。
少女的面庞随着钟声的畸变也开始有些失控,宁静安恬正慢慢褪去。
那是漫长岁月里和宿敌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之中落下的隐疾,钟声日积月累的侵蚀终究对她的精神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这也意味着她的时间不多了。
钟声的侵蚀已至骨髓,已至灵魂。
“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啊,亲爱的……”
轰!
璀璨的光柱一闪而过,砖石爆裂,扬起漫天的尘土,又在空中残留下数不清的潮湿白羽。
被称为修的男人半边身子在漫天飞舞的羽毛中化为了灰烬,少女背后生出巨大的羽翼,仅是一瞬,手臂上倾泻而出的银光便彻底焚毁了男人的身体。
“【羽尊】曲清然……”
男人沙哑的声音呢喃着,身体向一侧倾倒的时候仍紧紧把雕像的头抱在怀中。
似乎迫在眉睫的死亡只是春风,只是夏雨,只是一场场曾经映入眼帘而终将落幕的寻常美景,只是人生修行路上必经的一段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