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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里,他唯一的强项是学习成绩,具体地说,就是文化课的成绩。音乐、体育、美术这门对于师范生来说最为重要的课程,他不感兴趣,成绩很差。而且,他的普通话水平也是很差的,使得他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自己。这让他的年轻的班主任担心,担心他上不了讲台,不能毕业。
也因为这些,班主任不喜欢他,有时在班会上不点名的批评他。批评他专业思想不牢固,不安心当个小学教师,整天看英语、看高中教材,还带坏了其他同学。每当这个时候,有的同学就不自觉地把头转向他,他很气愤。从来没有老师说他不好,可是,班主任就是不理解他。在他的心中,这班主任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最讨厌的人。
有一个学期的期末,学校别出心裁,对学生做等级化考核,每个班有一个二等名额。班里没有制定考核细则,没有开班会讨论,班主任直接把他认定为二等,还让班长把正在上晚自习的他从班里叫出来,宣布了这一决定。别人都是一等,就他一个二等。面对这样的耻辱,他淡淡地对班长说,没什么。
多年后,他听说班主任的老公下岗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滋味包含对班主任的恨意的释放,包含对班主任的可怜。他有寄一点钱给班主任的冲动,但是,没有寄。他不想像班主任当年羞辱他那样去羞辱班主任。毕竟是自己的老师,他劝慰自己放弃仇恨。
由于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班主任不喜欢,但是,各科老师很喜欢。这让他感受到一丝安慰。她也因此而渐渐地注意到他。他刚开始并不知道她的父亲是教授,她对爱读书的人有一种天然的喜欢,只是觉得她对他有些在意。每当有人议论他是个怪人、只会学习的时候,她总是向着他。
周六的晚上没有晚自习,大家都把周六的晚上当作一周中最舒服的夜晚。出去看看电影,或者在大街上走走,算是给自己“放风”。教室里通常只有他一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来教室学习。他的第一反应是她很用功,周末也不回家。后来,如果她周六晚上回家,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和焦躁。
多数的情况下,是他先在教室。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就埋下头看书。等她坐到了自己的坐位,他才敢看她。他不知道她进教室时是否认真地看过他。偶尔,他来迟了,她低头看她的书,像没看到他一样。路过她的座位时,他会瞟她一眼,看看她在看什么书。
空荡荡的教室就他们两个人,他们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不时会抬头看看坐在前面的她。一开始是偷偷地看,紧紧张张地看,后来发现她从不回头,他就大着胆子仔细端详她。她的头发,她的后脑勺,她的脖子,对于他都有无穷的魅力。每当端详她的时候,他都会走神。回过神来之后,想象毕业之后的情景,他就感到痛苦。
好几次,他难以抑制自己,想找个理由和她说话,总是找不到让她看不出破绽的理由。假装有问题要问她?他做不好的题目,她更不会做。奇怪的是,她也从来不找他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自己的书,好像偌大的教室就只有她一个人。
熄灯前的铃声响起,照例都是她先起身,收拾收拾书本就走了。他总是目送她出了教室门才起身,然后,和她保持一段距离,送她。他想知道她是否能感觉到,他跟在她后面送她。路上没有行人的时候,她会放慢脚步,似乎有意等他。每次进寝室楼的时候,她总是会回头看看。虽然在昏暗的路灯下,根本看不清远远地跟在她身后的他。看着她拐进楼梯,一小会儿之后,出现在楼的走廊,然后进入楼梯西边第一个寝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他才加快步伐,往自己的寝室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