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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夹杂着雪花刮得正紧,一路上白毛风不住的从脚底刮过,梅香顶着风,细碎的雪花打在脸上象刀子割的一样痛,梅香睁不开眼睛,她低着头,头上裹着厚厚的围巾,两只眼睛只瞅着脚底的路面上不时的一溜一溜的白色的雪浪呼啸而过,只留下光秃秃的冰冻的地面,干净的像被舔过了一样。
一条再熟悉不过的路,梅香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梅香吓了一跳,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抬头一看,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狂跳不止。
她吓坏了。
郭占金用他厚厚的羊皮袄,裹着娇小的梅香不由分说就往老桃树下带,梅香跌跌撞撞的被郭占金推着一路向前,直到他们躲在老桃树粗壮的树干之后,才松开梅香,但仍然用他的羊皮袄为梅香挡着呼啸而过的白毛风。
他看着梅香冻得发红的脸上一条条清晰的皴裂,灰白的嘴唇上一层干皱的死皮,心不由得有些难过。
曾经是一个那么清秀的姑娘,她究竟是过着咋样的日子,才使一个不到三十岁的人,变得像五十岁一样粗糙。
他苦笑了一下,说:“梅香,对不起,我没办法,还是想见你。”
“别说了,再说个啥也没用了,我都已经两个孩子了。”梅香低下头,望着光秃秃的地面上出溜出溜的风雪,不再说话。
“梅香,你太辛苦了,看你的脸,你的手皴的。”郭占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盒雪花膏递到梅香的手里“拿着,给你买的,不值钱,搽脸用。”
“也有了,一忙就忘了搽了。”梅香未加思索接过那盒雪花膏,打开,一股扑鼻的香味飘过,梅香的心随着那飘香的雪花膏慢慢的激动起来。她抬眼看了一下郭占金,不由得觉得脸上燥热起来,她努力的摇摇头,提醒自己,想什么呢?瞎想什么呢,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吃饭呢。
郭占金伸手抹了一点雪花膏说:“来,我给你搽上,看你的脸皴的。”
梅香闭上眼睛,心突突直跳,这样做对吗,我为什么不逃走呢,可是脚底下好像有专门吸人的磁铁,实在是挪不动了。
郭占金用羊皮袄将梅香裹进了怀里,西北风裹着雪花呼呼的刮着,细碎的雪花噼噼啪啪的敲打着冻得发硬的皮子,老桃树的枝干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西北风发出呜呜的呼啸声,时而紧,时而慢,时而尖细,时而浑厚,宛如他们在共同演奏一首凄美的乐曲,诉说着一个在寒冷的冬天里依然有温度的故事。
接下来的几天,梅香依然每天往来于李家村与桃花村只间,却没再看见过郭占金。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觉得微微的有些失落。
郭占金在帮家里卖猪呢。
占金妈养了一头猪,本来想等下一年稍微在大一些再卖,可一是因为家里喂的也实在是不多了,二是因为占金回来了,柱子背地里叨叨了他大姐好几次,说想给占金介绍个对象,让她准备好钱。而且还听说国家为了增加农民的收入,这几天又提高了生猪的收购价格。
这才让占金拉上猪到供销社去卖猪。
可是,一向节俭的母亲喂猪也舍不得,猪苗条的人家死活看不上眼,跑了两天才算以最低等级的标准卖出去了。
占金卖猪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妈,以后给猪也喂的好点儿,有膘才能买上好价钱呢,哎呀,卖个猪比背煤还难呢,要不是你没喂的,真想给你拉回来。”
“那是没喂的,是懒得不想喂了。”继父闭着眼睛窝在炕头上打盹儿。
母亲没做声,也没想理他,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