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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来得是那么的触不及防。朱贵懵了。
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整个的一生赖以支撑的擎天大柱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訇然倒塌了。
朱贵像丢了魂一样,他失魂落魄的到处寻找那个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坚不可催的支撑,然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可以慰藉他无助心灵的那一线光明却无处可觅。
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趴在父亲的身边,抚摸着父亲温热的紫红色的脸庞,扒拉着父亲硬硬的胡茬,还那么的小心翼翼,他害怕父亲会起来骂他一顿或打他一巴掌,可是,无论他怎么扒拉,那个威严的老人都再也不会起来骂他半句了。
自记事以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他的父亲如此亲近过,可是,一切都晚了。一生要强的父亲从不懂温柔,也从不曾享受过来自子女的温情抚摸。
今天,他最疼爱的儿子抱着他的头,扶摸着他的脸,发自肺腑的深情呼唤,他却再也听不见了,唯一带走的可能是对这个儿子以及这个他生活了一辈子的桃花村什么都看不顺眼的抱怨。
“爸爸,你怎么了,你起来呀,你打我骂我呀,你不能就怎么丢下我,丢下这个家啊。”
“爸爸,你跟儿子说句话呀。”
“爸……。”无论朱贵怎样呼唤,他亲爱的父亲都再也没有应答,随着嘴角的几下抽动,朱来福双眼向上一翻,呼出了长长的最后一口气,撒手人寰了。
全家人的哭天喊地声惊动了四邻,平时交好的亲友们纷纷过来帮忙。有赶着马车到公社买棺材的,有扛着自家的椽子帮助搭灵棚的,也有带着针线帮助缝孝服的,好像有人安排的一样,人们有条不紊的各忙各的。
只有朱贵什么也做不了,只是一趟一趟的往厕所跑。医生说:这是由于过度惊吓和恐惧造成的。
眼泪早已不知道流了多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朱贵像个傻子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甚至希望这就是像一场梦。
希望明天,等太阳升起的时候,父亲还会想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窗外不时的会传来父亲清嗓子的声音,自己在迷迷糊糊中睡梦中还不忘埋怨一声:起这么早干啥呀。
多想这就是一场梦啊,爸爸,明天,还想听见你咳嗽的声音。朱贵趴在院子里的矮墙上痛苦的呻吟。
朱贵的三个姐姐赶黑连夜的就来了。她们哭天抢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的老远,老远,空旷的山里骤然一连几声回响起:爸,爸,有时还有一连几声的怪叫声:呜,呜,听得人毛骨悚然。
大约是朱贵妈的一顿编排起了作用,三个被失父之痛激怒了的女人不顾劝阻,闯进梅香的屋里,一个个睁着血红的眼睛,张牙舞爪的来找梅香算账。三个女人像饿狼一样同时扑向梅香,一个撕扯梅香的头发,一个在梅香的脸上留下几道血红的爪印,一个一记耳光打得梅香脑袋嗡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