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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非得用寸把宽的教尺在讲台上蹦,蹦,蹦的敲几下才能镇压住这些玩疯了的亢奋的村娃们。
村里的女老师,这学期教新生。
她把一年级的新生都叫到了东边的那间教室里,室内共三行五排,最里边的一行已经坐了四五个五年级的学生,一年级的小学生被安排在另外的两排,这就是农村独有的复式班教育模式。
复式班的老师是万能的。
他们既是语文老师,又是数学老师,既教一年级,又教五年级,还兼教音乐,体育等被称为副课的课程。
这些课有时是在同一节课上进行的,之间的切换就像鼠标操作的一样自如,这就是教师队伍里最卑微的农村民办教师。
民办教师,这是一个时代的产物,也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他们以最卑微的身份,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崇高的事业。时隔多年,‘民办’这一羞涩的标签,终于被彻底的抹掉,但抹不掉的是记忆中每一个自然村都朗朗上口的读书声。
不由得要为他们点个赞。
想一想现在十几个拿着全社会最高工资的老师,却只有几个学生的现状,这简直就是一种令人无语的过度。不是社会不够尊师重教,也不是老师们不愿意好好的教书,归根结底是管理的混乱造成了大量农村教师的闲置,农村孩子的就近没学可上。
很遗憾,那种读唱声再也没有了传承,虽然那并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却是比普通话更亲切的乡音。
而其时桃花村的这位女老师,姓张,是从外面嫁到桃花村的,当时桃花村正缺一位老师,张老师就提着好烟好酒跑到朱来福家,毛遂自荐在桃花村当起了民办老师。听说,每年的统一考试,张老师的成绩在全乡还排在前五的位置上,还听说,张老师在下一年还有希望转正呢,这可是民办老师们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誉和最有力的保障。
可张老师毕竟也是个女人呀。
她和村里所有的女人一样,对八卦的事情特别的感兴趣。当三桃和东东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竟然突发奇想的将三桃和东东放在了同桌,本来这也没什么,本来让谁和谁同桌这是一个老师认为最理所当然的事。然而,鬼使神差的一念之间,张老师玩起了并不擅长的心术。
心术,这是一门很高明的艺术,用对了,你就是一位高人,你可以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而他还得对你千恩万谢,用不对,你就是玩火自焚。
所以,俗的如土渣渣一样的俗人,用最本真的心,干最平常的事,才是最真实的状态,心术,不是谁都能玩的起的。
当张老师沾沾自喜的站在讲台上,装模作样的一会儿换换这个,一会儿挪挪那个的时候,那双丑恶的眼睛已经来来回回的将坐在前排的三桃和东东的瞄了个无数遍。
真的是太像了,她心花怒放。
这个消息立刻就插上了隐形的翅膀,它无比迅速的在桃花村的上空飞了个无数遍。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一些好事的女人们三个一伙,两个一拨的有假装来学校串门的,有假装来看自家孩子的。他们都要到一年级的教室门口往里瞅上一眼,然后和女老师叽叽咕咕的说一会问话,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
很快,这件事在桃花村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引起了郭占金的注意,可他并没有去搭理张老师,而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可秀芬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件事,他又一次在家里打翻了醋坛子。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郭占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东东和奶奶已经在西屋睡下了,自己的屋里还亮着灯,这是秀芬的习惯,不管占金多会儿回家,家里的灯总是在为他亮着。
今天,郭占金进屋,却发现秀芬不似以往那样的迷糊状态,而是面带不悦的坐着,显然,是在等自己,郭占金预感到醋坛子即将要底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