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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唾了一口。“呸，靠她们，她们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王祖凤变色道：“别管靠不靠得住，这接生费、疫苗费、出诊费可一分钱都不能少。这次别想赖，不然我可要找妇女主任说聊斋！”
父亲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心不甘情不愿地递给王祖凤。“给给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母亲坐月子期间，父亲就没给她好脸色过，不仅没服侍一天，对小妹更是连碰都没碰一下。看着床上可怜的母亲以及旁边啼哭的小妹，我心里不是滋味。可母亲表现得很麻木，她对我说，树上的麻雀有命，地上的花草也有命，万事万物都有命，嫁给我父亲这样的人，就是她的命！
多一口人，添一张嘴。小妹的出生让家里更添负担。说心里话，小妹刚出生时，我很讨厌她，原本家里就很困难了，她再一来，情况不是更糟了吗？可每次见到她因为饿而哭得撕心裂肺时，我又立马软下心来，赶紧给她熬米汤。
为了养活一家人，母亲出了月子后，又开始忙碌起来。带小妹的任务自然落在我稚嫩的肩膀上。我不仅要在家里带她，就连上学都得背着她。因为我成绩好，起初老师并没有责怪，可小妹天生调皮，好几次大哭大闹导致课堂中断。老师终于被小妹给惹毛了，怒气冲冲地喊我带着小妹滚回家。我心里委屈，背着小妹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哭。没想到当晚老师上门家访，说服了母亲，让我不再带着小妹上学，我才得以安心念书。
按照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小妹属超生，上户口前必须缴纳社会抚养费。可我家里穷得叮当响，哪里凑得起这笔钱？再者，按照父亲的想法，他原本就重男轻女，就算有钱也不会替她上户口。可就算是黑户，也总得有个名字吧？父亲是指望不上了，母亲也没读过几年书，所以替小妹取名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找同桌借了本新华字典，翻来覆去的查，觉得用“文娟”两个字比较适合小妹。母亲很高兴，夸我的书没白读。
文娟的出生让父亲对这个家更加不满。他在家时间越来越少，赌桌上输的钱越来越多。尽管母亲努力地弥补这些窟窿，可依然是“杯水车薪”，家里的经济每况愈下，和其他家庭的差距越来越大。因为的父亲臭名昭著，没有人同情我们家，也没有人看得起我们家，我们就是一个卑微到尘埃的家庭。
每逢正月初二，按照风俗，女儿都要带女婿回娘家拜年，长辈对谁好对谁不好，一眼便能看出。同样是外孙女，我和文娟在时，外公总是板着个脸，样子像要吃人。然而，每次二姨的女儿明珠表妹到朱家湾玩耍时，外公立马两眼笑眯了缝，一口一个“珠珠”，喊得格外亲热。
不知道你们小时候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吃饭的时候，大人不让小孩上桌。明明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层层叠叠，五颜六色，香味袭人，你却只能对着它们咽口水。更可气的是，他们还会安慰你：“急什么，等你长大了上桌的机会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