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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离开后,我全身心投入到最后的冲刺。
高考那天,学校三十米外,划一条白色警戒线,由警察把着警戒线,外面围着许多撑着太阳伞的学生家长,两眼巴巴望着考场。
考试期间,唯独我家没来任何人,反倒让我没有压力。
高考结束后,班里的同学们聚了个餐,大家喝得歪七八倒,几乎是熬了个通宵。第二天清晨,大家收拾行李,各自离别。
等待成绩的日子里,我百无聊赖,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熬到放榜,我早早来到学校。同学们大多一脸惊恐和焦虑,像是等待执行枪决的死刑犯,就差枪响的那一刻。我在教室门口遇到了冯筱琴,她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恭喜你,634分,全班第一!”
我不敢相信自己考得这么好,激动道:“冯老师,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冯筱琴一脸真诚道:“真的,没骗你!按照往年的情况看,这个分数远远超出师范大学的调档线,提前批肯定没问题,就算没录取,你的第一志愿武汉大学也完全能录取,你就安心地在家等待录取通知书吧!”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家,第一时间把成绩告诉了母亲。得知我考得很好,她十分欣慰,脸色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
没多久,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我家。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信封,心里砰砰直跳。“祝贺你被我校录取到经济学院经济学专业,请你持录取通知书于一九九八年九月九日来校报道。”看到这里,我是一半欢喜一半愁,主要原因是我报考的师范专业被调剂了,所以学费的问题就来了。
要是九七年以前,大学的学费并不贵,一些高校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两百块钱。但九七年以后,全国高校已经全面并轨,学费涨到了两三千一学期,加上杂七杂八的生活费,这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无异于是一笔巨额开支。
事到如今,只有借钱这个法子了。可找谁借?真是个难题!母亲这边的姊妹中,只有二姨家里有钱,可易小川刚下岗,我实在不好开这个口。其他亲戚中,芳姨肯定愿意,但她刚结婚,没什么积蓄,也不好让她找婆家拿钱。唯一的希望就是堂舅朱建国。母亲从罐子里捡出十几个鸡蛋,让我送去堂舅家里,毕竟有礼好开口。
考虑到堂舅和舅妈都是干部身份,我觉得不能穿得太寒酸,特意换了件白衬衣,穿上三年前母亲给我买的那双白网鞋。在农村,穷亲戚与富亲戚很少会串门,我也懂这个理儿,可比起没书念,这该死的面子又算什么呢?
我鼓足勇气来到堂舅在城里买房的小区,犹豫了很久才敲门。
“咚咚咚。”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面带微笑、双眸水灵的姑娘出现在我面前。“表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开门的是堂舅的独生女朱萍,比我小几岁,正在念高一。我把鸡蛋放在桌子上,问她:“舅舅在家吗?”
朱萍说:“爸爸最近很少在家,最近到处发洪水,他负责防汛工作,天天围着水库转哩。”
舅妈从厨房出来:“谁来了?”
朱萍道:“冬雪表姐。”
舅妈瞥了我一眼,冷道:“是冬雪呐,来干啥呢?”
我早就听说这位舅妈是个泼辣子,在家里性格强势,所以有些畏惧。可是想到我近在咫尺的“大学梦”,我又不得不开这个口。我低着头,深吸一口气,那一刻恍如整个世界都在秉着气息等待我的下一句话。“舅妈,我...我考上大学了,想找您家里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