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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张嘴是最伤人的,比世上任何利器都还要伤人。一句恶毒的话就可以给您带来看不见的伤害。看见的伤害不叫伤害,那终归是可以治愈的。看不见的伤害才是最大的伤害。在芳姨投河的那个傍晚,我发现,原来恶毒的话是可以杀人的!
当我赶到河边时,已有一大群人聚集。虽是初夏,但河水依旧凉得透心。又兼日头已斜,河边微风,冷冷清清,芳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蜷缩着坐在河边,瑟瑟发抖。我赶紧将身上的针织衫脱下,给她披上。
回家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我陪了她一整晚,直到后半夜,她才缓过神来。她恍恍惚惚的告诉我,那天下午她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这些年所承受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
她实在想不通,别人胡言乱语也就罢了,可陈阳为什么也不信她,非得把脏水往她身上泼!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去折腾一个人?她所追求的生活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完整而正常的家庭,可为什么也这么难?如今,她最好的青春年华已经没了,对婚姻的最后一丝期望也没了,活着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思?想着想着,她萌发了轻生的念头。万幸的是,她跳河的不远处,正好有人在打渔。她被渔民及时救了上来,只呛了几口水,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担心芳姨还会做傻事,专门请了几天假,寸步不移的守着她。她让我不必这样,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不会想死第二次。我问她,真的要和陈阳离婚吗?她点了点头,离!一定离!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我还是不放心,生怕她骗我。第二天,我陪着她去了趟民政局,亲眼目睹了她和陈阳的离婚全过程。这是我第一次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在一楼左侧,办理离婚手续在同一层楼的右侧。站在走廊中间,你分明可以感受到两侧不同的氛围,一边是莺莺燕燕、如胶似漆,另一边悲悲戚戚、苦大仇深。工作人员一脸严肃,象征性的问了问两人离婚的原因,也没劝几句,径直拿出两张表。陈阳面无表情的填好了表格。当钢印卡在离婚证上那一刻,芳姨又哭了,哭得歇斯底里!
芳姨离婚这件事成了幺外公的心病。他反思起来,当初拆散她和王家明,是不是真的错了?懊恼、沮丧、悔恨,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觉得对不住老伴,更对不住闺女。
在大家心目中,幺外公一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不仅培养出了优秀的子女,还打破了南湾人的垄断,是北湾人心目中的“英雄”。可这一次,他彻底陷入了低谷,整天犯迷糊,老说丧气话,对村里的事情也不再那么伤心。
南湾人看出了幺外公的心不在焉,明白芳姨和陈阳离婚,从此他再也没有了靠山。这是个扳倒他的绝佳机会!于是,在朱一毛的怂恿下,南湾的十几名老党员联名写了一封检举信,直接寄到了津南市委组织部。检举信里,他们罗织出了幺外公的十条罪状,什么优亲厚友、财务混乱、滥用权力...等等,但凡能想到的罪名,全都一股脑儿扣在他的头上!
市委组织部很快将检举信转到县里,要求彻查清楚。吉安乡党委高度重视,派出专项调查组到我们朱家湾开展调查。调查组很快入驻村里,他们通过走访了解、查阅资料,基本摸清了情况。随后,他们将调查情况反馈给了县里。虽然检举信里反映的问题基本不属实,但幺外公的工作方式方法欠妥,尤其是作为村支书,不能在处理南北湾关系上“一碗水端平”,已不适合担任村支书的职务。为此,吉安乡党委决定免去幺外公的村支书职务,任命乡党政办主任梁宗富兼任村支部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