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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见到一篇介绍王朔的文章,是说王朔的小说虽然畅销但是格调不高,还介绍有一次开王朔的作品研讨会,大家多以提批评意见为主,结果王朔很生气,说了一些出格的话,说自己的作品是最好的,你们这些人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自己没有能力还乱批评别人。乐隆觉得王朔这个人性格挺鲜明的,便找了他的小说看。他看过好几篇,看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有一次他在看《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张伟见了,说道:
“王朔的我翻过一些,全是扯蛋,全是什么地痞流氓勾引女大学生,然后把她们整得很惨,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乐隆想想班上的女大学生们,想想吴芳、付蓉,也觉得不太可能,但看着小说里的一些句子,内心的快感却是确实存在的。
他从抽屉里拿出威廉·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来看。他是在《作家生活报》今年的第一期看到的推荐威廉·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的文章,说是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西方现代派代表作。他在学校图书馆没有找到这本书,却竟然在春节回家时,在县新华书店门口买到了它。他在图书馆看书,或者借回来看,都想快速看完再去看新的。可是这本书却看得很慢,也许是自己买的书才看得仔细吧,不仔细看就算是浪费了。古人说,“书非借不能读也”,他却觉得,借来的书反倒不会仔细去读,看个大概就该还掉了,只有自己买的书,才会仔细地看的,所以应该改为,“书非买不能读也”。
他是不爱藏书的,不像他哥哥,买了那么多世界名著。他觉得,一方面是自己本身就没什么钱,再说到毕业的时候集一大堆书搬运起来会很麻烦。他认为只有会经常翻阅,值得收藏的书才会买,倒不管是贵还是便宜。有的书看一次就不想看了,比如一些大部头的世界名著,当时看的时候尚可,有时不免还嫌作者罗嗦,以后又怎么指望再去翻它呢?这样的书不如放在图书馆的好,放在身边觉得倒成了累赘。
他记得那天和哥哥一起路过新华书店,书店正在清理店内的旧书,在地上摆了一大摊。他惊喜地看到了《喧哗与骚动》。书有点旧,但一看就是放旧的,没有人翻过。他急忙抓在手里打算去交钱。哥哥拿过去,看了一下封面,说道:
“美国的?美国没有什么名著。看小说还是要看法国的,或者俄罗斯的。”
乐隆心想哥哥指的肯定是巴尔扎克和托尔斯泰,他也曾从图书馆借过这两位伟大作家的书,却实在静不下心来看,太费工夫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迟疑了一会,说道:“也没有别的可买的,买一本看看。”
店员是个中年妇女,微微笑着对乐隆说:“五角钱。”大概她见到了乐隆交钱时露出的高兴神情,又说道:“咯书蛮便宜的呐。”
他听了,随便应了句:“便宜是便宜,便宜冇好货咯。”
于是他看到了她收敛笑容的尴尬的表情。
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愚笨伤害了好心人,以致每次看着这本书就会懊悔地回忆起这件事。
张伟见了,从他手里把书拿过去,翻了翻,说道:“这这,这语言也太平淡了吧。是翻译得不好吗?”
“可能吧。”乐隆应了句。
听张伟这么一说,他觉得也有些道理,还不如国内的一些作家写的语言华丽呢。也许英文原著真的会好得多?他动了什么时候看看英文原著的念头。不过,书中的句子虽然看似简单,但有一些还真正触动了他的内心。“她一时站在门口”,这个反复出现的句子,每一次出现都会增强这种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