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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窗外瓢泼大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匆匆,五分钟便在BJ城走了一遭儿,带走了满天乌云,又叫来了烈日,似乎只是路过帮晴天照看了下私人物品。
天刚放晴就有人敲门。女生正打着游戏叼着冰激凌勺,腿上还挂着个缠着要自己带飞的绥儿。二人闻声去开门,推开门被耀眼夏阳刺得眯了眼。
门外阳光灿烂,门内光线昏暗,来人背光站着,一时看不清脸。只能认出是个身量高挑的男生,浑身湿透,轮廓莫名熟稔。
女生愣住了,迟疑道:“……苏、苏苏?”身边绥儿冲上前,率先甩了男生一巴掌:“混蛋!”绥儿咬牙切齿,声音却发着抖。
阿逸刚洗完头,脖子上搭条毛巾擦着头也走了过来,在门口站定。
门外的男生没有反击,连抵抗都没有,被打得偏过头,过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绥儿用力推了男生一把,“你还知道回来啊?”她音调平静,浑身却打着颤,双拳紧紧握起,显然被气得不轻。
男生被推得后退两步,低着头,“对不起。”
一旁缄默不语只擦着头发盯着门外人的阿逸突然扔下毛巾冲了上去,挥拳打上了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生的脸。
苏苏又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嘴角立刻肿了起来。他握住阿逸再度冲自己挥来的拳头,哑声道:“阿逸,听我说……嘶!”阿逸一脚踹在他膝盖旁侧,一股酸痛从膝盖处袭来,他当即失衡单膝跪了下去。“阿逸,听我说……尹逸!”阿逸根本听不进苏苏的话,只顾一拳又一脚地往苏苏身上招呼。女生常年拉他“南征北战”的优势这时便显现了出来,阿逸怒气值拉满便直接无视体型差距。
苏苏冷不丁被阿逸一膝盖砸肚子上,登时疼得蹿起了火儿。他不再退让,也动了手。
两人在门前青石砖上滚了起来。
女生按着绥儿肩膀,并没有要制止的想法,只冷眼看着两个男生拳拳到肉。直到看见苏苏摁着阿逸手腕将后者压制在地上,终于惊讶地挑了下眉——哟,三好学生会打架了。
绥儿瞪着眼前跟人滚成一团的亲哥哥,终于喊出了压抑至今的话:“同为父母的孩子,凭什么你就能拥有父母的关注和爱意,我却只能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被扔到各家借宿?!凭什么!……”
绥儿当初被留下时忍回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这个要强的姑娘再也绷不住没心没肺的笑脸,歇斯底里地哭嚎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啊秦苏?你知道爸妈带你走却不要我时我有多难过吗?!你知道我被像个累赘一样丢弃时是什么感受吗!”
苏苏愣怔了,阿逸抓住机会,狠狠一记头锤,用脑袋撞上了苏苏鼻梁,同时他的嘴也磕到了苏苏衣领上。苏苏吃痛回神,似乎是不满对方的反抗,又皱着眉将阿逸摁了回去。
一滴艳红的鼻血滴到了阿逸锁骨上。阿逸顿了下,当即一脚将苏苏踹翻,兜起沾上泥灰的T恤下摆擦去血迹,坐起身,闭嘴喘着气。
绥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苏仰躺在地上,用手背盖住眼睛,莫名笑了起来,脸侧两道晶亮的水痕,“你羡慕我?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嫉妒你拥有我没有的自由和快乐啊?”
你羡慕我吸引了父母的全部目光,却不知道我在他们密不透风的监视下,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活得像一个精致完美的提线木偶;我嫉妒你脱离他们的掌控过得自在无羁快活肆意,却不知道你因他们的冷落无视而备受打击,惆怅失意,过得像一个无着无根的落拓浪人。
笼中鸟向往自由,林中鸟渴望呵护。
这误会真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