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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他一拍自己的脑袋,为了自己的愚蠢感到内疚难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龙渊将刚刚铺好的衣服,生活用品皆放回到自己的包袋里,扛起袋子,拿上门卡,直直往楼下冲去,出了民宿,打开越野车的车门,紧张地上了车。
转动车钥匙,踩油门,车发出了尖利的声音,他跑得比那兔子还要快呢。天很黑,外面的空气有些发冷,他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他手臂上的毛孔已经凸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星月夜,月亮似蒙了一层云纱,清淡柔婉。丛林好似巨大的困兽,张开漆黑的血盆大口将他吞灭。车灯照出前面的路来,灯光里好似有沙沙的灰尘,飘散在空气中,点缀了这明晃晃的画面。
他又踩了一下油门,表盘得指针往后转动着,一下上升了好几码,他依旧是心慌,他看了下后视镜,后面有一辆轿车一直紧紧跟随着他,他感到浑身发冷,倒抽了一口凉气。
后面的车跟得很是紧,车窗开了,一个人探出头和半条手臂来,垂挂而下,突然指着他的车尾开了一枪,“砰”一声击中了他的车尾,他心疼了他的车几秒钟。子弹上膛了,好似雨点般砸向他,他只能歪歪扭扭地开着车。
枪声响彻山崖,鸟雀被惊动,黑压压的一朝另一个山头飞去,黯蓝色的天空好似浓重的地毯一般,渲染开来。
龙渊的呼吸开始变重,开了许久的车,他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他在流汗,汗水从他的脖子上流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袖和后背,他感觉到一阵发冷,身体被掏空一般,他多么想停下车回到柔软的木床上休息。可是现实残酷,不容许他有半刻的放松。
他的精神紧绷,整个人处在一种逼不得已的状态中,他又加快了车速,朝着路的尽头开去。
慢慢地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他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他一个晃神,没看清前方的路,到了该拐弯的地方,他以为是直路。一个急刹车,他撞向了围栏,整个车翻下了山崖。
车身在山体中滚动着,好似轮轴,车很快就被磨损地没有了棱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滚下山崖,没了意识。
龙渊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到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有鸟有树,花朵盛开,一簇簇的,有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还有白色的,梦幻而美好。
漆黑的夜色里,山林中鸟雀在鸣叫着,人们早已进入梦乡,龙渊躺在树丛中,周围是潮湿的翠绿色的苔藓植物,只有他一个人,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生气。
偶有一些小松鼠,小兔子经过他的身边,捡了一些松果,榛子,又蹦跳着离开了。
他的手臂被树枝戳伤了,开始流血。嫣红色的血液在暗夜中涌动着,流进了泥土里,滋润了身边的植物,开出白色的花朵来。
悬崖上,追债的人从银色的车辆里走了出来,朝着山崖下一望,朝山下吐了一口口水,“这小子估计小命不保。”一个男子说道。另一个男子附和道,“我们走!”
天慢慢亮了起来,光从山头往另一个山头挪动,照亮了整片树林,从灌木丛飞过,从蘑菇飘过,从参天大树身上闪过。树影倒映在地面上,斑驳的影,亮闪闪的,整片森林都苏醒了。
绿色的蕨类植物覆盖在树皮上,一个个小脑袋升了起来,舒展开来,充盈着昨夜的雨水滋润,星星点点的露珠挂在树丛上,好似珍贵透明的珍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