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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阳向赵构瞥了一眼,随后又向殿内两侧望去,西侧好似一间书房,摆放着书柜桌案,笔墨纸砚;东侧则安置锦榻,应是小憩之处。
扫视一周,灵阳暗自轻笑一声,心道:贵为皇帝,起居之处也不过如此。
陈总管见灵阳举止放肆,完全是目无太上,暗道一声:“找死。”忍不住偷偷打量赵构。
却发现,太上竟然没有丝毫怒意,反倒是一脸的惊诧神色。
只见太上的身子轻抖了一下,旋即双手扶案,似是害怕由宝座上跌下去一般,双唇微微开合,仿佛在说些什么。
陈总管就在近前,隐约听到太上颤巍巍的声音:“不可能……一定是巧合……”
他很少见到太上如此失态,却又不敢惊扰,只得在一旁胡乱猜疑。
过了片刻,赵构逐渐回过神来,沉吟一声,望向灵阳,问道:“不知道长仙乡何处?”
灵阳道:“就在此处。”
赵构又问:“家中双亲安好?”
灵阳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出家人不谈家事,我此来只为祛邪。”
赵构闻言一怔,却不动怒,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道了一句:“赐座。”
包括灵阳在内,赵构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陈总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盯着赵构看,转头看向那名年轻內侍。
年轻內侍的脸上,同样难掩惊异。
陈总管甚至怀疑,太上是被这道士迷了心智。面对如此无礼的道士,不问罪已是洪恩,哪里还有赐座的道理?
过了片刻,见殿内两名內侍一动不动,赵构沉下脸来,低声喝问道:“我说赐座,没听到吗?”
陈总管心中一惊,连声回道:“听到了,听到了。”
边说边向那年轻內侍使了个眼色。
年轻內侍也连连应诺,退出殿外,很快带着两名小內侍,搬来两只绣墩。
灵阳毫不客气的坐下,也不称谢。白山躬身施礼,随后落座。
赵构道:“既然道长不愿谈论家事,那就说一说这宫中的怪事。宫中近日有邪物作祟,想必道长已然知晓,不知道长可有应对之策?”
灵阳淡淡道:“能否应对,要见过那邪物之后才有分晓。”
赵构略作思量,稍稍露出些许犹豫之色,说道:“我虽不懂法术,却也隐约察觉到,那邪物似是一个孤魂。
“若真是孤魂,还请道长手下留情,刚好白山和尚也在,我听人言,白山和尚最善超度,若是能将那孤魂超度,便是最好不过。”
白山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灵阳却挑了挑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为邪作祟,理应除灭,何须善度。”
赵构轻叹一声,道:“那邪物虽然闹得宫中不宁,却也并未伤人,不算大恶,还是善度为好。”
“太上如此宽宥,莫非是……”灵阳忽的睁开凤目,审视着当今太上皇,质问道:“对那孤魂于心有愧不成?”
“胡说!”赵构突然发怒,猛地一排桌案,这一刻,终于有些帝王气势。
陈总管见太上动怒,也跟着呵斥一声:“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