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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醒来时,天已大亮。
昨夜,烟花过后,又是一轮劝酒,他酒量虽好,终是醉了,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此时,只觉一双手臂稍稍有些酸麻,撑着桌案坐起,肩头一条锦被滑落,连忙伸手接住。
想来是灵阳怕他受凉,在他睡着后,为他披上的。
白山向院中看去,庭院却如往日一般,没了宾客,没了筵席,连四下的花灯彩绸也都不见了。
仿佛从来就不曾欢饮过。
“你醒了?”灵阳温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山侧头望去,见灵阳坐在方几一侧,手持茶盏,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白山茫然道:“昨夜宴饮,是真是幻?”
灵阳笑道:“何为真,何为幻?你当真便是真,当幻便是幻。”
“你这道士,倒和我说起机锋来了。”
白山站起身,放下锦被,来至庭前荼蘼处,问道:“荼蘼施主,昨夜可曾赴会?”
那丛荼蘼无风自摇,白山这才确认,昨晚确实有过一场酒筵。
灵阳笑道:“你这和尚,越来越乖觉了呢。”
白山也笑道:“这就是近朱者赤吧。”
“你们两个笑什么呢?”罂娘端来两只热气腾腾的白花瓷碗,放在方几之上,招呼道:“和尚,来喝完热汤,醒醒酒。”
灵阳道:“我在称赞和尚乖觉。”
罂娘如同听到了一个笑话,连声娇笑,道:“他乖觉?你这道士,怕不是在说反语。”
吃过了早饭,白山准备回山诵经。
来至门前,刚刚拉开院门,却见一人冒冒失失的走了进来,险些与白山撞在一起。
好在那人的反应还算迅捷,急忙顿足,身子急转,闪到白山身侧。
白山向来人看去,正是钱塘捕役燕三郎。
燕三郎也看到了白山,一脸遗憾的说道:“早知道大师要来开门,我就不用投会子了。”
随后,又摇了摇头,轻叹道:“就算不投,也留不住。这进门钱,终是要给的。”
灵阳由廊下走出,说道:“一千两倒也不是个小数目,燕三郎,钱塘县莫非出了大事?”
“不是钱塘县。”燕三郎快步来至灵阳近前,一脸惶恐的说道:“是临安城。”
白山见燕三郎登门,已知必有奇案,又听得临安城出了大事,便不急着回寺,转身又走了回来。
燕三郎也不像此前那般觍颜讨要座位,就站在院中,讲述起一桩牵扯官家的怪事。
原来,皇城中的那位官家,于前日晚间做了一个恶梦,梦到雄兵围城,不知是何征兆。便在朝会之上,将梦中之事说了,向众朝臣询问吉凶。
因官家所梦之事,是被雄兵围困城中,实属不祥,众朝臣谁也不敢胡乱解说,沉默片刻后,有人出班启奏,说是冲天观的圭一道人,最善祛邪解梦,请他前来,一问便知。
官家觉得有理,立即宣召圭一道人入宫。
那冲天观本是皇家道观,距离皇城并不甚远,观内道士时常入宫,召见起来倒也方便。
圭一道人进宫之后,详细询问了梦中经过,直言此梦大凶。
当日便在宫中设坛,查看皇城气象。
只看了片刻,脸上已然变色,下了法坛,对官家奏道:“启禀陛下,贫道适才查看皇城气象,见天子气黯然冲淡,护城阵法也有损耗,料想必是有妖邪在暗中施法,意图乱我大宋气运。
“陛下受命于天,诸神护佑,于是便有梦中示警,请陛下早做防范。”
官家大惊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终究只是人间帝王,面对邪法同样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