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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走在街上,看着街道两旁红红火火的装饰、挨家挨户喜庆的样子,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今天是这个国家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虽然我待在国内的时间很少,对国家并无多大感情,但是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和骨子里那个劲,都是这个民族给的。
我拐进一个巷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皱着眉头——我努力地想回忆起自己的名字:
我记得我有过亲人,在我第一次出国执行任务,回国后一切都不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失去了好多好多,那段记忆始终是模糊的,我只能想起有关N的一切。
我确实是N,但这只是冷漠无情的组织给我的一个代号,或者说是,一个面具,我注定要带着这个面具过完一辈子。我曾想摘下这个面具,但摘下以后,我又是谁?我该以什么身份活下去?
人活着只有一个目的——为了自己的身份。失去了身份,也就失去了生命,我觉得,既然上天给了我一个N的身份,为何不继续演下去?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大片烟雾,试图从迷雾和摇曳的火苗中回忆起曾经的名字。不过是徒劳罢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南方,无人接听,他应该还有亲人吧,而我却只有他一个朋友。
此时此刻,我并不想太早去找厂长,再怎么说……把年过完吧,我也是。
我走出巷子,继续在街上走着。
有小孩在街上跑着,跳着,笑着。
有男人做事的身影。
有女人和女人的聊天。
有老人眯着眼。
街上越来越热闹,我显得格格不入。
夜晚,到处都在放烟花,色彩缤纷的样子,我羡慕有颜色的人生,听着耳边不断重复的响声,心里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
“如果我不是N,我应该是个幸福的人吧。”
我找到从前租过的房子,现在还没到期,房东也过年去了,我从灰尘里翻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这里是我的第一个房子,也曾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我走进蒙尘的卧室,桌子上摆着一本日记——我写的,或者说是调查报告。
我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正好记录了我与一个叫希望的小男孩的对话:
“你的名字呢?”
“NanFang。这个名字在中文里的意思是南方。”
“南方有什么?是不是很暖和?……”
“……我不知道,也许什么也没有。”
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我不断念叨着“NanFang”这个名字,然后我把日记烧了,连灰都不剩。
看着摇曳的火光,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外面的烟花没有停,也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
“希望天下的人少遭受人间的苦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