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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宅在出租屋里,回忆了几天,几天之后,我发现实在没有东西回忆了,没有爱情,没有事业,原来我是个没有故事的男人,只是个充满破事的男人。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在房间冻得受不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再过几天就是春运高峰期了,还是趁着这段时间返乡人潮并不那么汹涌,回家吧!
于是我买了回家的车票,只是收拾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带了几本书,穿上一件起球的土气风衣就出发。
天还是蒙蒙亮的,马路上的积水都结成了冰,白白的一片,脚踩上去,咯吱作响。
时光入酒酒入喉。
每一年春节时候,我都会陪着爷爷他们喝上一壶酒。
又是一年了。
又没混出个人样。
在冬天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时候,红泥小火炉上的黄酒,也正温了。氤氲的香气从壶嘴上冒出来,满屋子都是醉人的味儿。
爷爷说:“来!孙子!干了这一碗!”
“吨吨吨吨吨!嗨——”我一抹嘴,“爷爷,再来一碗!”
“好孙子!来,满上!”
“吨吨吨吨吨……”
大姑姑:“华啊!可以谈女朋友了啊!啥时候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啊!”
“女朋友啊?嗨……爷爷,我敬你!”
“吃点菜吃点菜!”小姑姑给我夹了一片青菜叶子:“是啊!华啊!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工资多少啊?”
“工资啊!还行吧……吨吨吨吨吨……”
“慢点喝!你这孩子,再喝喝醉了!吃点菜吃点菜!”五婶夹了一块肥厚的鸡屁股到我碗里,“年纪也不小了啊!女朋友……”
“是啊!月工资……你可以我们家唯一的大学生啊!”
“女朋友……月薪……来来喝酒喝酒!大表哥啊!我们走一个!吨吨吨……”
酒足饭饱,堂兄弟表姐妹们在爷爷的院子里搁上一张桌子,开始打麻将,大姑姑小姑姑五婶可劲地磕着瓜子,表哥堂弟们叼着烟,吆五喝六的。
大表姐几年前嫁了个可有钱的男人,卖二手车的,算是个老板,反正是家族里最有钱的了。
我看着她穿着皮草,浑身珠光宝气,觉得应该上去舔两口的,也好为以后借钱做个铺垫。
“大表姐!我今天不舔你两口,你不知道什么叫舔狗!”
然而我打着酒嗝,晕乎乎地走在回家的田埂小路上,回到家,倒头就睡。他们的热闹,我觉得与我无关。靠太近吧!没啥话题可聊,又怕被人说巴结,没啥意思;走太远吧!又会说我穷就算了,还眼高于顶,颇有目中无人之势。
只能装醉倒头就睡
接下来的几天,又是走亲戚,挺无聊的。一群在工厂打工的哥弟们,一见面都笑脸相迎,兜里装的嘴上叼的不是利群就是中华。
过完年回到厂子里,又只能抽回五块真龙八块双喜了。
都不容易啊!
其实我在公司浑浑噩噩的,跟他们在工厂流水线上也没啥区别。他们赚的还比我多。
想我堂堂大学生,放古代可是个秀才!
忽然想到,我现在好像是没有工作的。哎,回城还得重新找工作。突然不太愿意回城了,在老家养养鸡养养鸭得了,也挺好的,不是么?
年也过了,亲戚也走了。酒喝了不少,话说得不多。
然而我是没有年假的,因为我没有工作。所以当他们一个个休完短暂的年假收拾行囊重新由村子里的二狗子铁蛋翠花变回城里的托尼老师麦瑞朱迪的时候,我还窝在家里窝在冬天温暖的被窝里不想动身。
我只好对爸妈撒谎:“哎呀哈哈,公司福利好哇!年假比较长,我过完元宵才去城里!”
“啾——砰!”随着此起彼伏的烟花在天空炸响盛开,元宵来了。
我记得小时候元宵节是有舞龙的,已经很久没见着舞龙了。
元宵来了,很快又走了。
我也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