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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命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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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1夹竹桃
  种下漫山遍野的夹竹桃,徜徉于她所带来的醉人香气的同时,也需堤防她与山火尽情缠绵,必要时更需要将她连根拔起。
  雨还没有大到要打伞的程度。
  新苏联的大雨淅淅沥沥。灰色的高远的穹庐笼罩着一夜之间成为废墟的城市,湿润的寒风带着清新的泥土的气味,拂动着废墟间茂盛而葱绿的植物,银针般的雨点打在片片绿叶与暴露出钢筋结构的残垣断壁,空灵而沉闷的声音相互交错而又结合,奏成一曲奇幻却令人费解的无谱乐章。
  寒风撩动雨丝,原本齐齐向下的雨滴如受惊的群蜂,狂乱地撞进栋栋大楼,拍打着特工服的黑色兜帽,又顺着兜帽的弧度慢慢流到丹德莱的黑色发丝上。她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几次袭来的困倦连同雨水一齐甩去。她浓密而有些锐度的睫毛飞快地扑闪了几下,唤回了失神的清澈的红色眼瞳。
  腰间的全息投影散发出蓝色光电,在昏暗的建筑内闪烁了几下。她知道了先前放飞的几只侦查蚊有了发现。
  丹德莱打开全息投影,低亮度的全息屏幕出现在她的身前。她翻了翻侦查蚊传回的影像,除在影像内遍布在街角巷口的尸体之外,还有正在移动的类人类个体。
  她稍稍活动了几下因长时间等待而有些麻木的身体,打开了老朋友HK416的保险,在窗口架起枪,观察着电子瞄具下的丝毫异像。
  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令这位经历过无数残暴与杀戮的特工感到诧异。
  眼前的生物能称之为人类吗:残破不堪的人形躯壳,挂着丝丝缕缕破烂的外衣,肢体上餐留着已氧化成棕褐色血块的血液,双肩、脖颈头部都被不明的黑色金属物质包裹,身周飘忽着怪异的淡蓝色粉末,并未随着雨水的击打而掉落,而是如萤火虫般飞舞着,飞蛾般围绕着致命的火源,向着理想的火焰俯冲而去,融入那怪异的身体。而这火源,正向她所在的街道蹒跚地走来。
  “什么啊这是……”她喃喃道。随着距离的不断加近,丹德莱发现那不明的黑色物质并非错乱排布,而是具有一定形状的机械器物或者装置,除那家伙双腿上的类似液压弹射装置的物体,其他的丹德莱几乎辨认不出。
  双肩类似于排气或散热的管道直链接进锁骨与脖颈,连同那些不明意义的机械结构如中世纪骑士的铠甲般保护着全身。丹德莱搜集着新文艺复兴中的词汇,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
  纵然火源的出现令她的疑虑加重,但丹德莱没有再想下去。她将准心瞄准火源的头部,准备扣动扳机。
  在她将扣下扳机打的那一刹那,身后却有一阵旋风呼啸而过,激起雨丝碎漩狂舞。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冲击在火源的头部,将其整个击穿,立即拦截了它前进的脚步,在它的身后泼洒出一片扇形的血液。
  丹德莱迅速抽回探出掩体的上半身,倚靠着墙体单膝蹲下。建筑物外传来火源倒地的声响,肃穆的城市又重归寂静。她缓缓抽吸一口湿冷的空气,擦去方才被惊出的冷汗。她知道,普通的狙击枪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力,从火源被打出的巨大孔洞来看,那名狙击手使用的是贫铀穿甲弹,那样的杀器只有国防部会少量发放。
  她抬头望向远处被薄雾虚掩着的大楼顶端,想找到狙击镜片的反光,却只能看到与灰色天空融为一体的大楼边缘。她将目光收回,开始整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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