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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又明显地扭过头朝我抖眉，我扯了扯嘴角，觉得还是不要开腔为上。
……
晌午我精力充沛，不过父亲要午睡半个时辰，趁这个时候我就先把祭灶的东西按照他之前的吩咐摆好。
我家没有一个专门烧饭的厨房，灶台就在院子里，上面搭了个棚子，上面铺有稻草，以防下雨。
所以祭灶的物品也较为简陋，先用木盖把锅遮住，然后把香炉摆在灶台的正中偏前沿处，上插三根齐平的礼香，香炉前放好几张盘子，用于祭祀食物的摆放，如灶糖，干果等。
至于灶神龛或者灶神像，我家是没有的，本来父亲也不太信这些，因而一切从简。
祭灶大多是在晚上举行，便也提前到下午了。
这还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拜神。
未正一刻，父亲带着我正式祭灶。
他先拿着火折子将三根香一一点燃，灰蒙蒙的烟气缓缓飘浮而出，然后带我一起朝香炉行了一拜。
“灶王爷，我们好久没见了。”
父亲的第一句话把我吓得心里一激灵，眼神暗戳戳地瞥向他，发现其神色带有思索回忆之色。
微微叹息，父亲回忆道：“小时候母亲每年的今天都带着我们四个儿女向您祭拜，讲述一年的吃穿用度并无铺张浪费，祈祷能保佑接下来一年风调雨顺，无灾无祸，，平安顺遂。”
“从小我就非常相信母亲的话，当然唯独关于父亲的看法，我无法苟同。但对于灶王爷你，我受母亲影响还是很信任你的，以为真有那么一个神仙能保佑我们一家。”
“可是家里情况并没有变好，父亲依然不闻不顾，躲在房子里。母亲的身体却每况愈下，请来大夫把脉开药也无济于事，每每那时我便祈求你能降下真身，医好母亲。”
“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始终没有出现，我也慢慢觉得心灰意冷，不再相信神仙一说，以为不过是人们都杜撰罢了。”
全程父亲的语气都比较平静，听不出喜怒，我听着才明白刚才父亲说的那“好久不见”是什么意思。
原来，以前父亲祭拜过灶王爷，难怪现在说并不相信这个。
“听老人们说，以前你只负责掌管人们的饮食制作，大家祭拜你，希望接下来一年粮食有余，不愁吃。后来却慢慢扩大到考察一家人的善恶举止，甚至是祛邪避灾。”
“一个原原本本简单的神仙，后面却越来越复杂。我思考多年，觉得是因为你流传很广，且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灶王爷的名号，所以一有什么事就向你祈福，渐渐职责就多了起来。”
“但假如你真的存在，那么其他神仙也就存在，又怎么会让你身兼数职？如果不存在，那加再多的用处也是徒劳。”
“但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或许人们打心底也不太信鬼神一说。只是粮食珍贵，乱世里人人自危，便急于找到一个慰藉以求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