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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昱霆的一身素衣与繁华的永宁城显得格格不入。
临近年关，各家各户已早早地挂起了喜庆的大红灯笼，村落有致的商家店铺更是热闹无比，纷纷做起了促销活动。
大人带着小孩上街买玩具、买年货，小孩子们平日里不可奢求的愿望在今日都得到了满足。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只有叶昱霆除外。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城市街头，任凭嬉笑逐跑的小孩从他身边穿梭而过，脸上仅存丝丝麻木。在他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随着走动相互碰撞而叮当作响的刀柄与剑柄，以此证明他还活着。
他的哥哥死了。似乎是被人雇佣的杀手杀死的。死前，他哥哥让他赶紧跑，去永宁城，找到最大的那间店铺，老板会给他一些银两。说完，便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他不相信他的哥哥会死，因为他的武功很好，自己的一身武功都是他教的。
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不管叶昱霆相不相信。
他从前从未积累过生活经验，这几天接连住客栈、下排档，身上的银两已几乎花完了。
他还记得自己囊中羞涩，半天翻不出几枚银两之时，店小二那讥讽的眼神。
似乎，该去挣钱了。
可他自幼习武，虽有一身武功，而百无一用。
他走进一家陶艺店，对正在打瞌睡的老板认真道：“老板，我要学艺。”
原本昏昏欲睡的老板顿时来了精神，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将年幼的叶昱霆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砸吧了砸吧嘴，道：“嗯……拜师学艺是需要钱的，你有吗？”
“这样……够吗？”叶昱霆在口袋中掏了掏，翻出了廖廖几两碎银，捧在手心中，小心翼翼地道。
“额……”老板看了看这几两岁银，又望了望一脸老实的叶昱霆，再是砸吧了砸吧嘴，斟酌了一下语气，语重心长地道，“这些钱不够啊，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哦。”叶昱霆失落地将银两塞回口袋中，无可奈何地垂着头走了。
老板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多么一个好孩子。”语罢，便向椅子上躺去。“咔哒”一声，椅子腿，断了。老板顿时撞到了身后的柜子，躺在了地上。“哦嚯嚯……”老板的五官顿时扭曲成了一团，“我的老腰——”此时，一个陶罐在柜顶跳了几个舞步，随后一跃而下，“哐当”一声在老板脸上裂成了两瓣。
“滚！”叶昱霆被人从一家店面中扔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落得满身灰尘。随后，几个大汉从店中冲了出来，将叶昱霆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接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快步从店中走出，方才那声“滚”明显就是他喊的。他指着正抱头挨打的叶昱霆，尖声尖气地开骂：“没钱还想拜师？想像你们这样的贱民，就只配和垃圾同住；与老鼠一般苟活着！”随后，他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怒气冲冲地回到店里。剩下几个大汉见主人走了，便也意犹未尽地收手，向着叶昱霆投下鄙视的一眼，也都回到了店里。
叶昱霆像一团麻袋般瘫软地躺在地上，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良久，才颤巍着起身。他丝毫不在意旁人或讥讽、或悲悯的目光，自顾自地走了。从挨打起，他便一声不吭，因为他知道，喊得越大声，他们打的就越起劲，受到的屈辱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