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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聊天有时会由一个话题引到另一个话题。明明刚刚是聊学习,结果就成了聊衣服。
她突然说,新买了一双鞋,叫yeezy,也叫“椰子”,是个名牌!
我知道椰子好吃,但不知道椰子好穿。我看向她的脚,她往前伸了伸,还把脚晃了一下。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卷裤腿,但却没有踩这双鞋的鞋跟。我只记得鞋子的样子很奇特,并不能从中得到更多感悟,对大牌更是毫无概念。因为我四季只穿校服加回力。我说,好看。
她认为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穿上牌儿,好好读书是为了将来可以随便买。她将那些大牌的标志画在了课本上,如数家珍地给我介绍:“这是阿迪,这是耐克,这是PUMA……”
我点着头附和,心里想她只要好好读书就行,目的啥的无所谓。
她突然用力拉过我手,我生疼,但感觉到她的手小小的。她怪叫一声,说:“快教我学习,我要好好学习啦,先学历史!”我用心地教,她真的很用心地听。
讲着讲着,话题又偏了。我开始教她怎么学历史。我说,可以从培养兴趣爱好开始,比如看电视剧。
她看着我,呆呆地问,看什么?
看抗日片啊,历史类古装都可以啊。
哦。
你爸看抗日片么?
看呀。
那你就和他一起看呗。
哦。她跟我讲话的时候就呆呆看着我,嘴巴麻木动着。我知道她在想事儿,但不知道在想什么,该不会在想我认真的时候很帅吧,哈哈……
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说:“你怎么木木的?”她回过神来,打了我一巴掌:“你全家都木木的!”
我疑惑地看向她,她跟我对视一眼就马上低下头去,把历史书推到我面前快速说:“讲题讲题!”接着又继续讲题了,她认真听着,但好像脸有点红。
我们聊天,早上聊,晚上也聊,晚上在手机QQ上聊。一般话题开始都是她问作业,我回答完后就开始东扯西扯。
日子一天天过,也不觉得无聊,初中生也没开始思考每天重复的生活是为了什么,那时候就是那么平凡且无忧。但总会有那么几件小事把宁静点起些许涟漪。
我习惯午睡,从家里午睡完后骑车来学校。懵懵懂懂地走进教室就闻到一股香味。是一个叫外号叫“阿门”的同学在吃绝味鸭脖。
他为什么叫“阿门”?不是因为他姓门,而是同学们见他长得像西方神话里的上帝,人们常念叨“阿门保佑!”所以就把他叫“阿门”。
阿门嚼着东西问我要不要,我问是什么?他拿起来给我看,鸭心。
我受不了吃动物器官,就问他还有别的没有,他啧了一声,用方言说我不识货,你识嘚有几香某?
他递给我另一袋东西,说是“毛豆”。我之前从来没吃过,但好过不是动物内脏之类,也愿意一试。
我吃得正起劲时,她也到班上了。看我们在吃东西,也要过来凑个热闹。“我也要吃!”
但阿门就只有一副塑料手套,给了我一只就没了。他说,你来晚啦,没得吃咯!
“切。”她鄙视地看了阿门一眼。
我当时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怎样,拿起一根毛豆,不由自主地递到她嘴边,说:“这个是毛豆,味道还不错。”
她看了我一眼,很自然地张开嘴咬了一口毛豆,咬断半截,另外半截落回我的手心。她点头说好吃,等她吞入后,头轻轻点一下示意我,我就把那剩下半截喂给她。
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唇,她咬毛豆时还轻咬了一下我的手指。我脑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她的嘴巴好软啊!
我又陆续地喂她吃了几根,我俩都没有理会阿门那贼贼地笑。两个人都很自然,仿佛顺理成章。
去丢垃圾的路上,我盯着被她含过的沾有她口水的手套,明明只是一些塑料,却让处于青春的我喉结一紧,赶忙把东西都扔入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