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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根猫胡子 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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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来一百根完整的猫胡子毛,每根要来自不同的猫,我就实现你的愿望。”
  “好的,说定了。”握手。
  第001根
  这根来自宠物市场的猫。
  我原以为收集一百根不同猫胡子上的猫会很容易。毕竟世上那么多猫,我以为去一遍宠物市场一下子就收集齐了。结果去了才知道,比想象的难。
  整个市场不过三四十家商铺,卖狗的、卖鸟的、卖鱼的,各家卖家的。卖鸟的可能有几十上百只鸟,却不会顺带卖一只猫。卖狗的可能有十几二十只狗,也不会顺带养一只猫。卖鱼的也是一样。偶尔有这些老板,顺带养一只自己的猫,往往是放养的,更别提给我胡子。找到几家有猫的,一种是综合、什么都卖的,包括兔子、仓鼠、乌龟……分别关在各自的小笼子里。真正纯卖猫的,屈指可数。前一种往往不一定是什么猫,后一种往往是昂贵的纯种猫。
  然后我找它们,说要卖猫胡子毛,每只猫一根。纯种猫的店老板,有的一句别闹就打发我走,甚至嗤之以鼻、直接不理。也有店老板客客气气,问我买这个干吗。我当然不能说是为实现愿望,就参考在鸟店听说的有人收鸟毛做饰品,说是做手工。可是人家店老板问我收购价,我又说不出。而且他们即使想卖,也没有现成的之前收集的给我。只有一家店答应帮我留,约定过些天再去。
  而这根,是我唯一现场立即得到的。已经临近收摊,那家老板,手里搬着东西,脚下一刻未停。听见我编出的理由,漫不经心地问我一根多少钱。我已经不抱希望,随口说了个金额。老板啥也没说,放完手里的东西,回头隔着猫笼子,一把从一只猫那儿撤下一根胡子,迅速得我都来不及惊讶。“扫码。”老板递给我,完全无视我的难以置信,眼神指着收款码的位置,一个字都没有多说。背后传来猫的尖角。
  扫码拿了胡子我就走了,一刻也不能回头。这就是第一根胡子的来历。
  第002根
  不愿再拿从猫身上拔下来的胡子,我只好向附近的流浪猫寻找。
  之前,我遇到过许多只猫。它们在城市的缝隙游走。在小区里、在绿化带里、在垃圾箱附近、在停车棚、在各种人生活的边缘和角落……我无数次见到眼熟或陌生的大猫小猫,它们敏捷又机警,快速移动,瞬间就预判了我的来意,还没等我向它们讨要胡子,就已经保持距离、甚至消失不见。我真的想要实现愿望,但找它们要胡子真的太难了……就这样,过了很多天,我一根胡子也没有找到。在快要放弃时,我遇见了它……
  那天,我像之前一样,走到偶尔有猫出现的路旁,就看到它,静静地躺在那儿……我先以为看错了,就是一团脏脏的旧衣服或者破布袋,甚至准备扫一眼就过去,可当我不经意看到了第二眼,才发现,那是一只小猫……
  一只,一动不动的小猫。身体没有一点起伏的气息。
  我瞬间明白了,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那地方就在路旁。它躺在绿化带的树下,一边是车水马龙,另一边是草木河边的静谧,但它哪边也不会去了。人们陆续走过,没有人驻足留意。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它不是我曾见的小猫中的任何一只。如果不是为了那一百根猫胡子能实现的愿望,我可能也会像别人一样走过,不曾留意、更不会在心中产生一丝波澜……
  但我看见了,无法视而不见,又真的无法下手,从它身上再取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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