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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圆大学时有一个男朋友,任谁见到他们都要说一句郎才女貌,模范情侣,就连方圆圆自己也一直坚信他们会从校服走到婚纱。
但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就算再相配,也总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争执冷战,更何况他们并不是真的相配。
所以在相识的前十年里,他们分分合合,吵来吵去,最后干脆彼此拉黑,老死不相往来。
就这样度过了平静、自由、充满遗憾的两年,方圆圆主动联系了他,两个人竟然又重新热络起来,迸发出了更为深厚的爱意,于是他们进入了新的阶段。
立业,成家。
方圆圆从来都想要自由地活着,不会因为一块糖而恳求别人,于是她在自己的城市努力成长着,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并不焦急。
当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时,她也曾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因为他眼中的寂寥和那句“你究竟还打算让我等多久”而动摇了。
方圆圆告诉自己:
也许他的城市也有好的机会,也许她不一定要从事本专业,也许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
她努力地向他靠近着,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健康,更温柔,直到他病倒,直到她遇见关医生。
多么戏剧啊,她竟然是在心理医生的介绍下结识了这个人。
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关医生,或许她如今就是一个幸福的、愚蠢的新娘。
可偏偏她遇见了关医生,又偏偏是这样尴尬的处境,就只能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像一个可耻的窃贼一样,尽管痛苦,但却因这偷来的片刻幸福而无从发泄,无权发泄。这种难以发泄的痛苦,让方圆圆尽管远离这两个男人许久,却仍然在想到他们时有种难忍的窒息感,就像她从未学过呼吸一般。
呼吸……她该如何呼吸呢?
“呼吸!给我呼吸!”
呼吸?为什么要呼吸?
“方圆圆,不要再胡思乱想,大口呼吸!”
大口?所以要张开嘴吗?
方圆圆胸口剧烈地疼痛,忍不住张开喉咙,从气管里吐出一口浊气,用力地大口喘息着,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看着罩在嘴上的吸氧瓶,眨了眨眼,头脑稍微清醒些,又睁眼看去,正见到满头细汗的男人和一脸焦灼的司机大叔。
“我怎么了?”
方圆圆的嗓音分外沙哑,喉咙里像塞了砂纸一般刺痛,就连吞咽时也仿佛含着一个铁块。
“缺氧”,关医生呼了口气,转向了被吵醒的王姨,“她今晚还是比较危险,司机的经验比较丰富,你们调换一下帐篷吧。”
“好好好,你们也好好休息,这高反真是太吓人了。”
王姨早已被方圆圆刚才休克的样子吓得没了半边魂,闻言连连点头道了几声辛苦就赶忙带着睡袋去了另一个帐篷。
方圆圆的头还是很晕,费力地睁眼看着忙前忙后的老李,有意忽视头顶的视线。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你的药呢?“
“什么药?”
男人一手举着吸氧瓶,另一只手把方圆圆的背包甩到她面前,强忍着怒气。
“你的背包里,口袋里,没有一片是抗焦虑药物。”
方圆圆原本半合的眼皮顿时睁开,脸上的皮肤绷得很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男人见此更气,不知该嘲讽还是该发怒。他多少还顾及着方圆圆的隐私,压低声音责备着:
“我是一个医生,还用得着别人告诉我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病情已经危及生命了!要不是我今天在这里,你刚刚惊恐发作就可能直接死在睡梦里!”
方圆圆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后就垂下了眼睛,小口地喘着气。
“你这是第几次发病?发病的频率是多少?一个月一次?还是一周一次?”
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连带着方圆圆脸上的吸氧瓶都微微颤动着。
方圆圆见他如此焦急,突然觉得很讽刺,轻轻笑了一下,微微侧过头,远远望着星空,随后轻描淡写地开口问道:
“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你不是应该恨不得我去死吗?”
“我什么时候.......?”
男人因为方圆圆的回答不自觉提高了前半句的声音,又因为顾及他人硬生生把声音降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死了?”男人看着方圆圆略带嘲讽的表情,知晓她不会配合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头转向了另一侧,疲惫地说:
“我会跟司机说你严重高反,建议你在下一站接受治疗,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旅行。”
“没什么不适合的,我建议你不要多管闲事。”
方圆圆没有回头,仍旧看着满天的星星,冷冰冰地回道。
“多管闲事?你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今天救了你的命吗?”
“是吗?可如果没有见到你,根本不会发生这一切”,方圆圆转过身子,与猛然转头的男人直直对视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了逐渐走近的脚步声,抬眼望向方圆圆身后,正要打声招呼,就被凑近的方圆圆惊到心脏一颤。
“你问我发作了几次?我告诉你,我见过你几次,就发作了几次。”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有力地穿透了关哲栩的心脏,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疼痛。
他抬眼看着方圆圆背后不知所措的老李,苦笑着。
他知道,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