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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安经常这样给她发短信。
安。而她也会回这样回复安。
这已成了她们之间交流的约定。
一个称呼,一个句号,简洁,干脆。
和安相识是在上海老城区的一家朋客书店,当时她正要从书架上取下考德威尔的《一路两个人》,书架对面却有一只手先她一步拿到了这本书,她隔着书架缝看了看对面的女子,笑了一下,对方也笑了笑,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那女子便是安。
她选择把社交平台的称呼改为风,和安给她发的短信有关。
风,这个字,干净,听起来很安心,没有任何的束缚感,要做个像风一样的女子,无拘无束。那段时间,安去了深圳,风还在上海拼搏自己的事业,她早年在上海全款买了两套大房子,作为金融行业里的佼佼者,对于年薪近千万的她来说,每天鼎铛玉石的生活并不是难事,况且也没有想到如今房子有了那么大的增值空间。作为出身在普通家庭的女子,一直发愤读到了复旦,风姿绰约,却冷艳清绝。大学四年没有谈过恋爱,从研究生又到了博士毕业,高材生的她,成功地做了商业银行的高管,但情感如一片洁白的雪。想来是离不开家族的成分,冷艳。
祖母喜欢画画,是著名画家,不喜言语。六岁那年,她曾看到祖母画的伶人,颜色显得有些凌乱,脸上满是谄媚的表情。而祖母披头散发,一言不发地呆呆坐着。恰是黄昏时分,夕阳正疯狂地逃离天际,微雨降至,那时她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风刮过耳际,她呆立在那里,被吓得惊魂未定。不管过去了多少年,那个满是迟暮气息的画面深深地定格在脑海中,根深蒂固,挥之不去。她想到自己老年,大概也会如祖母这般,爱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孤独地看着夕阳西下。
外祖母的离去,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正是碧玉年华。
舅舅举着经幡,母亲悲痛欲绝,哭得死去活来。风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失去亲人的滋味,后来读经书,她知道是冤亲债主把外祖母的命索了去。也会常常梦到,梦到外祖母一次次亲切地唤着自己的乳名,外祖母是一个善良而敦厚的老太太,邻里乡亲都得到过外祖母的帮助,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人啊不过就是你帮衬着别人,别人也帮衬着你,这一辈子也就简简单单的过去了。
死亡,曾近在咫尺,这两个字一直萦萦在脑海中,即使她读了无数的哲学书,禅书依然无法挣脱,这已经成了一个最厉害的结,肆无忌惮地绑在了她的心上。
后来,安给她寄来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经中解释了救拔亲人眷属苦难的方法,这是弘一法师在灵隐寺为母亲亡灵超度时所诵的经书,三天三夜,恸哭流涕。而她更是如此,哽咽难言。